声音温柔得像三月的风,吹进他被破开的心里,任由它占据了每一寸空间。
谁能读懂风?
少爷常常独自一人练剑,剑占据了他所有的时间,花酒觉得拿剑时的少爷最好看。后来有人常说他像宝剑出鞘,一剑惊虹。花酒觉得并不是,如果硬要形容,也应该是桃花含苞盛开,开与不开,都很美。
谁能追上风?
后来花酒才知道,原来他对任何人都是这样温柔体贴,他会在晨曦没打扫完房间挨打的时候替她受罚,也会在暮雨被欺负的时候为她抹去眼泪,陪她说话,彼岸的任何一个姑娘,不论美丑,都能得到他的温柔。
爱欲痴缠成疯,任何靠近少爷的人他都疯狂地嫉妒,嫉妒地想要杀光她们,事实上他已经这么做了。
尉迟蔚把他单独叫出来,问道:“花酒,那些失踪的人是你杀的吧?”
“是。”
他毫不犹豫地承认了,尉迟蔚反倒一吃惊,继而冷笑,是从未见过的冷漠,“花酒,别忘了你的身份。”
这种语气很陌生,很厌恶,让他心痛万分,花酒道:“属下不敢。”
尉迟蔚接着笑道:“本该处死你,不过彼岸最近要派一批人去澹台府作线人,留你一命去澹台府吧。”
“……是。”
“你最好识相点,不该惦记的少惦记。”
下一个是字还没说出口,尉迟蔚就已经走了。
谁能抓住风?
十年了,澹台府和彼岸又有什么不同。他看着澹台风意逃走了又回来,看着澹台星临懵懵懂懂,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知道要做什么,看着他们为了自由一步步沦陷,也陆续听到一些彼岸的消息,无非是尉迟蔚剑法又进步了,更厉害了云云。
爱有增无减,日复一日无望而绵长地维持着。当在天魔殿时看到他为了莫霄云说要离开彼岸的时候,花酒突然明白了。
没人能抓住风,因为风本就是自由的。
他早注意到了这个人,嫉妒是蔷薇花的藤蔓,缠住了他的心,刺得鲜血淋漓。
那段时间澹台府的研究常常死人,星临路过的时候还以为他走火入魔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杀死的每个人都像莫霄云。
他和莫霄云的差距,就像是虫萤和月亮,就像是他被卖作二十文钱时,恰好是别人的一顿午饭,这样的距离,才是和少爷对等的距离。
所以,只要他出现了,少爷连一眼都不会多给自己。
所以,站在这台上,他就像个跳梁小丑。
所以,只要他说该收场了,他就已经输了。
只能看着他们视线痴缠,为一句不带爱字的告白心跳不已,尽管这句爱他已说了无数遍,却每次都被制止。
“呵呵呵呵呵……”
澹台花酒突然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在笑谁,莫霄云皱眉,台上周围跳上来一群披头散发的怪物。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莫霄云,忘了说了,这件事我骗了少爷……”
他说着,未等莫霄云的剑出鞘就向前一步将他紧紧抓住,双目流下触目精心的血泪,狂笑道:“你逃不掉了,要死也一起死。”
他的身体从脖颈开始,脸上、手臂隐隐现出黑线,布满全身,现在的澹台花酒就像一只敲碎了壳的鸡蛋,裂纹一点点撑开,即将爆体而亡……
“霄云!”
就在差点就能拖着他同归于尽的时候,他总也抓不住的人终于出现了,挡在莫霄云身前,连一丝丝犹豫都没有。他又后悔了,想要留在他身边,哪怕只是一个手下也好,就像以前一样触碰到他,但身体里的血开始疯狂地涌动,破体而出。先是血肉,再是内脏,连眼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