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掠过芦苇丛发出静谧的声响,小可和昕儿的手紧紧相握,了然垂首静坐,李世民紧张的在心中核算着时刻,真真觉得度日如年,正紧张间,了然抬首淡然一笑,“小可,你今日没有做早课,现在不能误了晚课。”
耳中听着小可嗡嗡的念经声,纷乱的心慢慢平复下来,丑时、丑时一刻,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不知道大哥他们是否已经将阻杀者引开,事到如今,只能赌一局。
丑时两刻,小可做完了晚课,长出一口气,紧张的看着了然,了然却如同睡着了一般,小可有些委屈的向昕儿身边靠了靠。
丑时三刻,李世民猛然起身,“了然大师,咱们走吧。”
小可和昕儿紧握着手走在前方,了然和长孙无垢走在中间,李世民手持长剑跟在身后,四周一片寂静,甚至听不到河水流动的声响,走了数十步,四周没有一点儿动静,李世民心下忐忑,难道所有的追兵都被大哥他们引开了?正规的军队作战还可以,却擅于暗杀。
走出芦苇丛,四周仍然没有异样,李世民长出了一口气,只要走进树林,便脱离了危险,没想到走在前方的昕儿和小可突然一同转身,“我们回去。”
回去?许这就是适才少年走进在昕儿耳边的低语内容,直到此时,李世民已对顾原祺产生一种莫明的信任,他站在原地,待他们四人越过他,他才转过身,如来时一般,跟随在他们身后走进芦苇丛中。
回到原地,昕儿和小可在了然身边坐下,长孙无垢茫然的坐在昕儿身边,李世民沉默着坐在长孙无垢左侧,心中只在猜测回到此地的目的。
沉默着、犹豫着是否询问昕儿那少年还有什么其他的安排,无垢在身边轻咳一声,“昕儿,你哥哥走时是否交待了一些需要注意的细节,方便告诉我们吗?”
心中暗暗感激她,害怕昕儿发现,不敢抬首,只是垂首静心倾听昕儿的回应,可是昕儿许久都没有说话,李世民只好抬起首,昕儿靠在小可身上,两个孩子都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熟睡,李世民一愣,一夜的奔波,这两个孩子都累坏了吧!
眯着眼睛看着李世民和长孙无垢低语数句,一同垂下首,昕儿松了口气,适才顾原祺离开时只说了两句话,一句话是走到树林边之后,立刻返回芦苇丛边,另一句话就是不要相信李世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相信李世民。
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所有人都特别紧张,除了大和尚和小可之外,昕儿侧过头,却见了然嘴角一丝似笑非笑,似乎知道自己在装睡,可是他不说破,他是世上除了娘之外,最和善的人。
想到娘,昕儿在心里长长的叹息着,太久没有看到娘了,连娘的面容都忘记了,唯一没有忘记的,是离开家乡时娘说的话,她说:“昕儿,你要记得你姓杨,不要告诉人你的家乡是什么地方?如果你说,你永远也回不来了。”
忍不住就要伸手抚mo胸前挂着的那个锦袋,那个紫色的锦袋里有娘写给爹的信,娘说过,如果有一天自己回到家乡,能够看到爹,一定要把那封信交给爹,有的时候,也想偷偷的打开锦袋看看娘究竟给了一封什么样的信给爹,可是手还未触到锦袋便又缩了回来。
总觉得娘有太多的秘密,她告诫自己不要告诉别人自己识字,她常常满眼悲伤的抚着自己,悲伤得连自己的眼泪都要落下。
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家乡呢?小三说自己十二岁的时候就能见到娘,可是十二岁那么漫长,自己今年四岁,还有八年,八年,漫长得如同到太原时那漫长的道路,从满目的冰雪走到花红柳绿。
八年!八年!那个时候,爹会回到家乡了吗?伸手摸了摸胸前的锦袋,只觉得暖暖的,心中突然涌出一个顽皮的念头,也许自己偷偷的先看娘写给爹的信,那么久,八年,娘一定不会知道自己看过信。
偷偷的伸出手,指尖刚刚触到锦袋,河边传来一声尖厉的惨叫,惊恐的睁开眼睛,是大戒吗?可是声音不像,应该不是大戒,大戒的声音没有这么低沉,不知所措的转过头,却只看到李世民一脸的寒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