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违摇了摇他掐诀的手,眼睛微微睁大,“柳相悯竟然没告诉你啊。他果然是死了吗?”
“少主,不得了,敢杀人了!”
他惊讶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那只手几乎要伸到玄一和齐释青面前,眼睛弯起。
“齐归就在这儿。”
慈悲堂里空气滞涩,仿佛地府的入口。
相违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整个地牢气温骤降。
齐释青周身泛着的寒意在空气中化为实体,顷刻之间满地浓霜。
与此同时,地牢外突然响起一声惊雷,然后漫天白雪。
“齐归在哪?”
齐释青面无表情,沉声又问了一次。
相违掩饰着他的震惊,将目光从结霜的石壁上收回,紧接着就看见齐释青手中的七星罗盘嗖地飞在空中,竟然已经结了冰,像是快要爆炸。
相违右手掐诀,左手却把他通体乌黑的罗盘随手挂在腰间。
然后,又从腰间解下了另一件物事。
是一只葫芦。
相违用嘴咬掉葫芦酒塞,跟敬酒似的把葫芦往前一移,咧嘴一笑,然后又撤回来,仰头就灌。
咕咚,咕咚。
大口吞咽的声音在地牢里突兀地响起。
一缕细细的红色从相违嘴边流下,像一道美丽的丝线划过他的下颌、喉咙,最后消失在刻意做旧的黑色道袍的领口。
齐释青的眼神刹那间变了。
七星罗盘随心而动,在空中自动化为长戟射向相违的喉咙,却被相违拿葫芦挡开。
葫芦应声而碎,在空中就裂成几瓢,腥香的红色血珠在齐释青眼前慢放着坠落。
柳相悯饮过血,整个人容光焕发,黑烟像是他的光晕一样在身后绽开。
玄一握戟的手冰凉,微不可察地颤抖起来,他盯着这个嘴唇鲜红、面容霎时间变得年轻、连皱纹都消退了不少的脸,然后又颤抖着看向地上的葫芦碎片。
“齐,齐归……”他嘴里喃喃,不可置信地盯着相违。
相违舔了舔嘴唇,把最后一丝血迹吃到肚子里,在越来越浓的黑烟里看向齐释青和玄一。
“没错,就是齐归的血。”
他漆黑的眸子闪烁着,话音是一丝不苟、居高临下,内容却无比残忍。
“我和柳相悯,都要感谢齐归。”
相违睨着齐释青,抖了一下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