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惠子无意识地吞咽,眼神惊惧,扣住玄十的纤手越发使劲。
玄十任她用力掐着,没有反应,过了好一会儿突然说:“我有印象,三家围剿时期,玄廿的嗓子就有点不对劲……声音非常嘶哑、不太好辨认,跟他以前的嗓音完全不一样。”
柳下惠子倒抽一口冷气。
齐释青冷漠地看着他们,说:“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玄廿在藏宝阁值守、邪神之力侵扰的那天晚上,经历了诡断卦。”
如同被雷击中,玄十蓦然张大嘴巴。
这是学玄之人都死记硬背过的一个知识——诡断卦是一种罕见的、既不祥又确凿的可怕卦象,历此卦之人必定早夭,且不得善终。
玄君衙的光线渐渐暗下去,院子里对坐的三人面目逐渐变得模糊,唯有眼睛里闪着悚然的光。
齐释青冷声道:“若真如我所想的那样,恐怕真正的玄廿师兄早就惨死,而顶着他的皮,在三家围剿里全力搜捕齐归、被我毁了玉佩、又打入地牢里的人,是大长老。”
“大长老带着他自己的玉佩假死下葬,他自然会带着那块玉佩出来。如此一来,被毁了的是玄廿的玉佩,相违长老仍然能凭他的玉佩自由出入。”
玄十的两只眼睛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
他瞪大双眼,让暮色里的凛冽寒风吹干自己眼眶里的潮意,沉声道:“这样一来,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这一路上,从榴莲园开始,那个用机关箭递字条、出入密道杀喜川的刺客,就得是个拿着亲传玉佩、有能耐进玄君衙里开机关锁、而且写得一手先掌门字体的人。”
玄十紧紧握拳,手臂上青筋突突地跳。
“我曾经听师父讲起过,先掌门和大长老年纪相仿,比我师父和多财长老都年长许多,他们儿时便被一同教导,就连临帖都描的是同一本。”
齐释青轻微地眯起眼睛。
他其实并不知此事,但相违长老精通书法,本就能写十数种字体,仿他父亲的字根本不在话下。
只是玄十这么说,倒或许能解开别的疑问……
齐释青眼球转了下,黑色的瞳孔愈加深邃。
“嫂夫人。”
柳下惠子急忙答应了一声。
“嫂夫人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让你传信,说要赦免玄陵门所有受罚弟子了么?”
柳下惠子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相违长老……那个假玄廿,应该就是当年找我父亲的堕仙。他们若一直有联系,接到这个消息,假玄廿就会在我们大婚前回到地牢,这样才能装作毫不知情地被放出来,继续以玄廿的身份行事。”
玄十看向齐释青,“掌门是想让所有人齐聚玄陵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