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刹那间浸透了衣领。尽管刚刚才把归元阵收起,他一个反手就将金色罗盘化为长戟,刀尖冲着柜子下压着的人魑。
他是如何解开玄陵门机关锁的?!
第五君踮着脚,越过玄十的肩头望着地上那个看不见脸的堕仙。
“他手里好像有东西……”第五君小声说,“那是毛笔吗?”
玄十也看过去,果然见那堕仙的右手死死握着一杆笔,只是笔杆断了,但他仍然不松手。
齐释青环顾一圈屋内的惨状,弯腰一把将沉重的木柜掀起。
露出来一张血肉模糊凝固愈合后没有五官的脸。
这张脸上最大的那个孔洞张着,露出残缺不全的黄牙,吐息是恶臭的,嗓子里发出意义不明的撕裂的声音。
第五君想要凑近了看,但他刚往前走一步,地上那个堕仙就飞快向上弓身,脸转向第五君的方向,如同豺狼看见了猎物。
齐释青立刻将那扶起的柜子摔了回去,然后罗盘化戟,对准堕仙的咽喉。
玄十也一把将第五君塞到他身后,拿长戟挡在身前。
堕仙似乎被沉重的木柜砸昏了,一动不动,只是听喘息声依旧不像常人。
“只有被少主的捆仙令捆住的那一声,像是人喊的。”第五君说。
他沉默片刻,心中想:“刚刚那个想要把我生吞活剥的反应,应该是堕仙的本能。”
两年前,遭遇堕仙追杀的时候,司少康神兵天降。司少康易容成了他的样子引走了堕仙,而自己穿着司少康的行头,本以为脱离了危险,却遇上了另一个。
他并不认识他交手的那个堕仙,在拼尽全力把他斩杀之前,那堕仙还说过他是天生药躯,对他的鲜血反应极大。
齐释青阴沉着脸将柜子再度扶起,观察着这个堕仙。
这堕仙右手抓的毛笔还有残墨,他就着这些墨汁在整片地上乱涂乱画,让人看不出来一丁点的头绪。
“完全就是鬼画符。”玄十说。
第五君有点心疼被毁掉的书册和一些织物。
齐释青蹲下身,拿刀尖挑起堕仙手腕上的铁索——本来锁住他的铁链是极重的,但这堕仙却挣开了,只留下了一截断了的铁链,连同四肢上的铁环。
“邪神之力,不容小觑。”齐释青收回戟尖,“这铁链是原先就在密室里的,以为够坚固,就一直没换。”
“是我大意了。”齐释青垂眸盯着堕仙,掩去了眼神里的阴鸷。
第五君拨了拨手中枯萎的艾草,说:“这也不是少主能预料的事。谁能想到这么粗的铁链都能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