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觉得心底空空的,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没了。八年前虞寂白突然消失,她虽然感觉天都要塌了,但都没有现在这么的孤独无依。
那时还有孩子,还有家人,还要准备高考,还对前程抱着希望,还没有见识过社会的残酷……
所以她那时的悲伤中依然有着一丝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总觉得车到山前必有路,虞寂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回来了。
慢慢等,总能等到的。
于是,在看不到前路的漫漫等待中,所有希望都被消磨殆尽,她也成了根木头。
然而终归是等回了虞寂白。
虽然很多事早已时过境迁,但他们之间仿佛跨过了八年的默契,多少曾经给了她一些希望和安慰。
结果……原来都是她的幻觉。
已经高高在上的虞寂白,和她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这次,回来的虞寂白,却让她再无燃烧希望的余地。
她闭上了瞪得酸涩的眼睛。
越是无能为力的时候,她越想睡觉,好像睡一觉醒来就什么难题都没有了。而且能睡得彻底的人事不知,是相当厉害的应激保护技能。
那边厢,虞寂白不看裴方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笑,往里走:“都可以,你喜欢就好。”
“那就都叫!”裴方仪乐呵呵地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哎,对了,我刚看到你孩子妈的手上戴着——”
“你的行李就是这些?”虞寂白站在沙发前x光一样扫视着她带来的那批家当,直接打断她。
裴方仪便也跟着像视察下属一般审视着自己的行李们:“嗯,这是一部分,剩下的陆续还会运过来。”
“好。”虞寂白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杰森,”保镖里便出来个高大壮实的,站在他身后,“送裴小姐去江南别墅。”
裴方仪不干了:“哎!为什么?这里挺好的呀!而且这么大,难道还没有我住的地方?”
“没有。”虞寂白脸上带着笑,眼睛里是不容置疑,“这里的一来是房间确实不多,二来是全都满了,真不好意思。江南别墅专门为你准备了房间,放多少行李都够。杰森会送你过去,你尽管安心住,多久都可以。”
虞寂白是出了名的阴晴不定,裴方仪不敢太使性子,只好嘟着嘴说:“好吧。可是你连送都不送我啊?”
“我还有事,”虞寂白说着扫了一眼一直在边上沉默是金的司明良,“等办完了就过去看你。”
司明良默默地跟虞寂白进了三楼书房。
一进门,他就回身轻巧地关好门,再一回身,还没站好,一拳飞来,他的头歪向一边,接着一脚,正中他胸口!
连一声都没来得及吭,司明良就倒了。
司明良也是高个子,看着不壮,但并不身娇体弱,却被这一脚踹得直飞出去,倒在地毯上竟还像脱轨的电车,顺势滑行了一段,最后重重撞上了墙。
虞寂白十指交叉活动手腕,笑道:“明良,你这事儿办得可不太地道。”
他几步过去,一脚重重踏在司明良的腰上,脸上一派温和的笑意:“我这里可不需要会自作主张的人。你是自己和老头子说,还是我帮你说?”
司明良本来连打带撞已经气血翻腾,被他这么用力一踩,顿时喉头都觉出了一股腥甜气。
他努力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如此几次,终于咳出了两声,这才摆了摆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