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陈之死,与魏有关。
孙陈指的是前前任知县孙大人,与前任知县陈大人。
而魏多半是说湖州府的知府魏大人,魏大人是他们的上峰,他们估计是有魏大人什么把柄,所以才会招人灭口。
夫妻俩看着信上的内容,倒也没有多震惊,因为在什么证据都没找到的时候,就已经对魏大人有所怀疑。
孟瑾瑶轻声道:“夫君,看来真的是魏大人所为。”
顾景熙微微颔了颔首,又拆开另一个油纸包裹的东西,发现是两封信,拆开其中一封信,看字迹并非柳大人所写,这封信字迹较为潦草,似乎写得很急,而且墨迹还没完全干,就已经把信纸折好,信被墨水弄得有点黑,但是能看得清字迹。
信上只写了十几个字:沈清荷、沈清山、李家、魏知府,孙大人遭灭口。
孟瑾瑶皱起眉头:“夫君,这应该是陈大人写的,写的那么急,肯定是知道自己活不成了,这封信大概是被派来查案的柳大人发现,柳大人顺藤摸瓜知道了魏大人的事,所以又被灭口。”
顾景熙颔了颔首,看了这两封信,其实案情已经明朗,起因就是沈清荷的死,孙大人判了李家公子斩首示众,魏大人受贿,推翻了孙大人的判决,让沈清山被迫认罪。只是后来孙大人还揪着这个案子不放,也揪着魏大人不放,估计是查到些什么,魏大人才会将他灭口,而后来的陈大人会与李公子的父亲有来往,估摸着也是暗中查此事。www.
须臾,顾景熙又拆开另一封信,看字迹是柳大人所书,上面写了前两任知县的死因,皆是魏大人所为,魏大人贪污受贿,造成冤假错案,让无辜人蒙冤受屈而亡,且受贿的事还不止一次,但是很多证据都被销毁了。
顾景熙放下信,这都是意料之中的,来德清县之前,他就知道魏大人受贿,只是没找到魏大人的私账,也没找到魏大人与人来往的书信去证明,没办法将罪名坐实。
孟瑾瑶纳闷道:“柳大人分别放在两个地方,估摸着想着鸡蛋不能放同一个篮子的道理。只是柳大人怎么会把信放在房梁上?一般人都不会想到房梁上,他就不怕别人找不到吗?”
顾景熙回道:“这种一般都是留有标记,细心勘察,看到两个房间相同的标记估摸着会琢磨,今日来的若是墨白,估计也能找到,以前跟柳大人一起查案,就试过从这种标记中找到证据。”
闻言,孟瑾瑶好奇道:“那次是在哪找到证据的?”
顾景熙道:“茅房,这种污脏的地方,一般人都不会去翻,若非留下奇奇怪怪的标记做指引,也不会去翻茅房找到藏起来的证据。这也是迫于无奈的做法,放哪儿都怕被歹人找到,容易忽略的地方又可能到最后谁也找不到,但好歹比什么也没留下的好,留下点东西就还有一线希望。”
孟瑾瑶又问:“夫君,既然知道沈清山是被冤枉的,那凶手肯定就是李家公子,那今晚可还要婵儿易容成沈清荷的模样,去李家找李公子套话?”
顾景熙微微摇头,缓缓道:“暂且不必,免得打草惊蛇,还是先回湖洲城,找魏大人的私账,只要找出他的私账,他做的事就无所遁形,翻案也简单。”
“否则,就算把李家公子和那对聋哑夫妻抓来审问,只要他们咬定是沈清山做的,我们也没办法,毕竟沈清山死了,死无对证。而仅凭我手上有这些书信不行,因为没有有力的证据,证明是魏大人受贿,制造冤假错案草菅人命,更无法证明信上所言属实。”
随后,顾景熙就让婵儿取消今晚的行动,至于沈氏夫妻,直接让方策将人送回隔壁县,他们夫妻如今的新住处,让他们夫妻先别回德清县,在新住处等消息。
晚上用晚饭时,顾景熙与孟瑾瑶就向杜大人提出辞行,说明日就回湖洲城。
杜大人甚是诧异:“曜灵,你们就走了,不多住几天?”
顾景熙温言道:“表姨父,我们明日回湖洲城,后日就回京了,原本就是告假回乡祭祖的,不可多逗留。”
“那……”
杜大人想到案子,可碍于有丫鬟在,他欲言又止。
顾景熙含笑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见状,杜大人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估计是找到了什么线索,但不能逗留太久,避免打草惊蛇。
晚饭过后,杜大人又找到顾景熙询问情况,毕竟前两任知县就这么没了,他也害怕自己某天忽然间暴毙。
顾景熙安抚道:“表姨父不必担心,只要您什么都不管,当什么也不知道,对他们的事不再去深究,只要您一无所知就不会像他们那样。”
杜大人是个聪明人,一听这话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前两任知县会死,估计是知道的太多了。
翌日。
顾景熙和孟瑾瑶就回湖洲城。
回到湖洲城,进了家门之后,顾景熙就跟管家说,他们明日回京,吩咐下人收拾行李,又吩咐人去买些耐放的糕点、果脯、以及一些零嘴,准备明日回京,这些东西就在路上吃。
孟瑾瑶都被他给整糊涂了,拽着他回房间,纳闷道:“夫君,你不是要找私账?怎么那么快回京?”
顾景熙勾起嘴角,莞尔笑:“那肯定不会那么快回去,现在还没有借口多住一些时日,只是做做样子罢了,明日会有别的理由留下来。”
孟瑾瑶好奇:“那夫君明日用什么借口留下来?”
顾景熙没有直说,只道:“阿瑶明日便知,只是莫要被吓着,你夫君没病没灾。”
闻言,孟瑾瑶若有所思,心里有了猜测,但是不太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