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慧有点不高兴,却也没有反驳玄林的话。改叫玄岑的那小孩吃着饭问:“玄慧师兄,谁是小师父啊?”
玄慧道:“小师父是除了大师父之外的一个师父,不是天墉城人,已经去世很久了。”
玄岑睁着圆溜溜的大眼:“小师父去世了,为什么大师父还活着,我看大师父还很年轻……”
玄林笑着收起碗,这小师弟话还挺多。
玄慧摇摇头:“差距很大,执剑长老已经成仙了,小师父他只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也可以做师父吗。”玄岑又问道。
玄慧笑道:“小师父不是一般的普通人。”
“那不也还是普通人……”玄岑嘟囔道。
玄岑还和玄慧说起师父不苟言笑的样子,像个木头。
玄林笑着说,小师父也爱这么说。
“方老爷那时候总叫执剑长老木头脸,执剑长老也不生气。”
木头脸……
玄岑愣愣地听着,眼睛—眨一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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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中人都说,执剑长老意外收了个话很多的小徒弟,而执剑长老显然是有点后悔,每天都躲着那小孩走,而渐渐的玄林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就让玄岑不要围着执剑长老转了。
“他老了,经不起你这么闹。”玄林对他说。
玄岑摇摇头:“我只是……想和师父打招呼。”
“招呼也别打了。”玄林摸着他的脑袋说。
玄林说的很对,虽然很多人都没感觉到,但百里屠苏真的老了。他在天墉城安然度过了最后几个月,到末了,身边也不过一把焚寂,阿翔垂着头立在他床边,几个徒弟守着他,玄林听着百里屠苏低声和他说话,说要守好天墉城,照看好玄慧和玄岑。玄慧在一边低着头不言语,玄岑却意外地掉起了眼泪——他今年已经满十三岁了,个头却还是长不高,小小的,到执剑长老去世了也没有长高。
百里屠苏最后看了玄岑一眼,他的眼神似乎在笑。摸着玄岑的头,他低声说,别哭,长不高也有长不高的好。
立春
执剑长老去世时,许多天墉门人都来探视。玄岑跪在长老身边,目光愣愣望着长老腰间垂着的那个珠佩。
雪白的珍珠,带着些锈迹的铜色梅花,被一根丝线串连着蓝色的丝坠,系在执剑长老黑色的衣带上。
当晚,房间里灯火通明。玄慧被人叫了出去,剩了玄岑自己跪在执剑长老身前。他眼睛还是红的,揉了揉眼睛,玄岑低着头,认真跪着。
他无端有点困,已经是深夜时分,四周静溢极了,连人的呼吸都能听见声音。
……
玄岑困得睁不开眼睛,他又用力揉了揉眼,待再睁开,却被面前的一切吓了一跳。
这是哪里?
像是踩在云上,到处都摸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