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襄铃……”方兰生一副狼狈样,衣衫不整,发带也搭在额头上,看着襄铃欲言又止。
襄铃一撅嘴,她还记得这个人奚落屠苏哥哥的事:“矮冬瓜,拖屠苏哥哥的后腿!”
“哈?”方兰生欲哭无泪地瞪着眼,他摇摇欲坠,半晌只能憋屈地低下头。
就在这种充满阴霾的气氛中,一行人停停走走,方兰生远远跟在后面,脚踩过那些野猪的尸体,血噗噗地喷出来,方兰生也无动于衷,他耷拉着脑袋,内心郁结,听着百里屠苏那只肥鸡在头顶盘旋呼鸣,愈加觉得心情不好。
头疼,腰疼,腿疼,屁股更疼。方兰生听到前面人欢声笑语,心烦地伸出双手捂住耳朵,用力将一切隔离在耳朵外面,憋屈地闷头走着。
直到天黑下来。
方兰生睁开眼,抬起头,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珍珠滩。
……
大家呢?都去哪儿了?
人呢?
捂着耳朵的手慢慢垂下来,方兰生蓦地回头,抬头看着四周在黑夜里形如鬼魅的参天大树,耳边是虫鸣鸟啼,天上是遥遥明月。
一阵夜风吹来,带着寒冷的温度,猛地鼓起身上薄薄的衣衫。
方兰生傻眼一样站在原地,他这才发现,他迷路了。
耳边是野鸟呼鸣,脚下是潺潺流水声,方兰生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泥滩上,匆忙地四处看着。
没有,一个人也没有。
四周一片黑暗,夜风呼啸,其间隐隐夹杂着阴森的和声,毛骨悚然,像是鬼魅的低语。
自小从未离开过琴川的方兰生,江湖经验基本为零,他站在这偌大的珍珠滩上,扶着发热的脑袋,拖着酸痛的双腿,盲目地前行。
应该……就快到河边了?说不定走着走着就看到船了。
要是在河边遇见少恭他们,又要被他训了……方兰生耷拉着眼角想。
而那木头脸……想必他根本不关心这些。
方兰生在空无一人的森林中猛地别过脸。
——嘁,我还不想理他呢。
天色很晚了,说实在的,有点冷。方兰生双手抱胸,摩挲着手臂,沿着石壁慢慢前行。走两步,还可以扶着石壁歇一歇这不好使的腿。
书袋背在身上,越来越像累赘。方兰生背靠着石壁,耳边听着前方不远处有似乎是瀑布的声音传来。
方兰生正竖起耳朵来听。
“这么晚了,娃儿在这野地里乱闯,可是会有危险的呦。”
夜里,女人的声音,居高临下,不知何时出现在方兰生背后的头顶。
方兰生一怔,猛地回身,握着佛珠的手臂猛地挡住从天而降的金色剑戟。
哐得一声,金光大现,方兰生被逼得后退一步,他在仓皇中朝袭来的人看去,这才惊骇地看到对方半身居然是条巨大的蛇尾——
褐色的头发披在颈间,面庞被面罩遮去一半,一双闪着凶光的人眼在夜色中像看着食物一样盯着小小的方兰生。
“何……何方妖孽!”方兰生给自己打气一样大吼一声,话音未落,又是一剑直直朝方兰生的头顶刺来——
“妖孽?”那蛇妖冷笑一声,她不急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