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便直截了当地道:“冬青,我知晓你一直都喜欢大姊,大姊出嫁的那一日,你更是特意赶回来送她,甚至哭了,说不想她嫁人。自那天之后,我就知晓你之前与我交好,都是因为大姊。说实话,明了你与我交好的初衷后,我心里对你是有怨言的,可我后来想通了。”
“我相信冬青不是那样的人,不是为了接近大姊才与我结交。”我看赖冬青脸上的表情不停变化,最后慢慢恢复常色,又说,“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姊也快要忘了你,你又何必念念不忘……”
“小鱼儿。”
赖冬青突然冷清清地开口打断了我的话,双目通透澄澈,用坚定不移地口吻道:“这一生,我再也遇不上比她更好的姑娘了。”
我蓦地睁圆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我从未想过,他会如此直言不讳地将对阿姊的爱恋讲出来。
在我愣愣看着他想要一窥他心时,他又轻快地笑了笑,竟也透出几分羞涩之意,全然不似方才一脸坚定的深情模样。
他说:“这些年,我娘也为我相了好几户人家,可我……我总是不由自主将那些姑娘与……与她比较,还是觉得她是最好的。即使她已嫁人生子,能看到她,我就很满足了。”
只要能看到她,他就满足了。
这样一颗痴心,却得不到回应。
时至今日,我依旧为阿姊不值。可男女之间的情爱,本就难以捉摸,又怎是值得与否可以衡量的?
“可是,你也不应为此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赖冬青拧眉,目光深沉悠远,缓缓地道:“我的一生,便是守着她。她的喜乐,她的哀愁,她的一切,就是我的一生。”
此刻,看着他带着淡淡笑意的面庞,我有些恍惚。
柔光倾洒在他清秀的脸庞,那双满含情意的双眸深处是我看不懂的缱绻情深,眉间相思凝成解不开的结,夹杂着温情,还有深藏的落寞悲伤。
他只要看着她,便觉得满足了。
这样的爱,我不懂。
他偏头一笑,眼中波光敛去,依旧如最初那般清明,略显尴尬地看着我,笑道:“我许是醉酒未醒,小鱼儿别笑话我。”
我缓慢地摇着头,看着他,却已说不出话来。
他的一番话,对我的触动太大。
此刻,我才真正明白了他心中的爱与信念。
这样的他,周炤又如何能走进他的心里?
想到这些情情爱爱牵扯出的人和事,我感觉有些抑郁。
与赖冬青又闲聊了两句,赖冬青说想去附近散散酒气。对此,我自然不好阻拦,只提醒他早些回来,别错过了晚饭时间。
将近黄昏,冯婶一人便来到天井内,见我正逗弄着周洲,她近前来,慈眉善目地笑道:“夫人,天色不早了,这晚饭该做了。我也不知要准备几人的饭呢?”
对于冯婶的出现我还是感到有些惊讶的。今日是周洲的满月宴,宴席散了之后,我也没想过冯婶会过来张罗着晚饭。当即愣了愣,我也没有多想,便道:“家里留了两位客人,午间酒席上也留了些饭菜,您简单弄一弄便好,多备些醒酒汤。”
冯婶轻快地应了一声便朝着厨房去了。
我本打算抱着周洲出门找找出门未归的那三人,才跨出院门,便见那三人一道向家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