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做什么?”周淇年直直地看着他。
周淇生示意他关上门,叹道:“你刚才领走了一盏红纸灯笼,坏了这宅子的布局。我这样大概能撑上一晚。”
“难道那些红纸灯笼别有意义?”
周淇生无奈地看着他:“建宅,我们叫做‘起大厝’,一般都要依凭山势顺应灵脉。新起的大厝天井廊檐都要挂‘天地灯’,每年除夕更换一次。这些天地灯的盏数与位置都是要和大厝风水相对的,你取走了一盏就是破了家宅平安之局。血光镇凶气。谁像你傻傻地老是要熄那灯笼,昨天夜里知道厉害了吧?”
周淇年呆了,原来他是在自找苦吃啊!
“我也不知今夜会遇到什么,你小心些,”周淇生终于恢复了往日那有些戏谑的语调,“说不定你被吓得明个一早就打包走人了。”
周淇年翻了个白眼:“你就高兴吧,我自己傻自己笨,终于被你拖下水了。”
“也不一定,说不定你今夜就被吓死了,”周淇生掐了一把堂弟的脸,欢乐地感叹了一声,“好手感。”
周淇年无语地捂着自己的脸,有些拿不准他堂哥那古里古怪的性子了。
阴寒之气愈重,今夜冷得厉害。
周淇年包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周淇生捂着火笼手炉在一旁道:“你还是早些睡睡吧。”
周淇年摇摇头:“我不安心,哥,你陪我说说话吧。”
“说什么?”
“说说你第一次住到这宅子里发生的事情。”
周淇生愣了一下,笑道:“你这小子,是我小看了你。”他靠着周淇年坐下,发了一会儿呆,有些恍惚地说道:“我第一次来这宅子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一年我和你一般大……”
第四章噩梦回忆
周淇生十八岁那年与父亲一同来到沈溪宗祠主持祭祖,那天也是南方降雨过后湿冷的天气。街道和远山都在白色的雾气里模糊,宅子里也是寒凉的湿气,沿着小腿一寸寸冷到胸口。青石板的小径,朱漆斑驳的回廊,安静无人的街道,这一幕幕好像冰凉湿冷的梦境一般。
“你去住西厢房,夜里小心一些。”父亲安排。
“好的。”周淇生没有异议,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楼梯是老旧的木制结构,踩上去吱吱呀呀地响。周淇生站在楼阁上,看着荒凉的院子和游鱼戏水的天井,觉得有种诡异的熟悉感在体内蔓延。是错觉吧?他皱皱眉,往西厢住下了。
头几天一切都很正常,周淇生白天帮父亲整理祠堂,夜里点了灯盏看看书,总是很早就睡下,比在城里的生活有规律多了。但是没几日,怪事就来了。
“爸,夜里你可有听到嬉戏笑闹的声音?这几天我夜里总是睡得不安稳,老是做梦。”
父亲知道周淇生少年老成,绝不是随便开玩笑的人,便有些惊诧道:“你在说什么傻话,亲戚还未来,怎么会有嬉闹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