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微不知是每日都睡不好,还是与我心意相通,当我推门而入时,她正端坐在床榻上,呆呆的像在想着心事。
“想什么这么入神?”
“啊?”她愣了片刻才回道,“没什么。”
“身子好点了吗?”我走上前去,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她不喜欢繁复的发髻,从前她自己打理的时候,总是有几分凌乱,如今她在伤病中,需要别人伺候,头发反而服帖了。我不喜欢这种服帖,于是所幸将它揉的更乱。
“嗯。”她往后挪了挪。
“不准敷衍我,我问你,身子好点了吗?”
“好了一点,我有些累,想休息了。”
我闻言放下手中的锦盒,坐到她身旁,替她解起了衣裳,“晚点再睡,我想做一件事。”
白玄微是个很敏锐的人,对我的情绪尤其敏锐,她既没有误会我意思,也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一样,连忙握住我的手,道,“改日吧。”
“这可由不得你。”我拍开她的手,将她上身剥了个干净,她局促难安的看着我,我将她按到床上,安抚道,“乖一点,别乱动。”
“你想做什么?”
我腾出一只手打开锦盒,取出一枚细长的银针,道,“给你刺青。”
她转过身来,对我道,“夜里太暗了,会看不清的,下次再弄行吗?”
我笑着拈拈手指,轻轻一弹后,烛台上几支未燃的蜡烛瞬间点亮,“你看,现在刚刚好。”
“会很疼的,我身子不舒服。”她摇了摇头,语气里带了点恳求的意味。
“那怎么办呢?你答应过我的。”我捻着银针,在她的锁骨处游离,“况且你现下也打不过我。”
她见我的态度与前几次来时截然不同,也知强争无意,只一脸认命的叹了口气,那银针便自她肋下扎了进去,我说,“我不喜欢你叹气。”
她默不作声的趴好,我便骑到她腿上,俯着身子在她腰间雕琢起来。
“刺青脱胎于黥刑,书上说黥刑是上古五刑之一,自周朝便有,施行起来比这刺青还要简单许多,只消在人的脸上或身体的其他部位刺字,再涂上墨便可。很多人觉得与劓、宫、刖、杀相比,黥刑是最轻的。可我觉得,这种刑罚就像给人打上了印记一样,受罚的人一辈子都要带着它过。”
我手法生疏,白玄微不时疼的发颤,既不情愿也顾不上与我聊天。
我不以为意,只继续幽幽道,“到了我朝,本是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