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微摆出求知若渴,愿闻其详的表情。
如果不是在这个场合,我很想摸摸她的脑袋。我饮了一口郎官清,解释道,“追逐名利的游戏,对女人来说,以宫门为界,不踏进去,想怎么玩都可以,能走多高凭个人本事。她这样的出身,若是正常婚配,再不济也是一家主母。可入宫为妃,上头就有皇后和贵妃压着。再则,寻常夫妻,合得来自是最好,合不来大可以各过各的,但她的夫君是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帝。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我给白玄微指了指宴席上几位皇子落座的地方,“皇上有七个儿子,三皇子已过弱冠之年,那边最小的七皇子也满了八岁。她这个时候才进宫,就是肚子再争气,将来争储之事都与她没有关系。高太师膝下还有两个嫡子,如今把她送进宫,真的就是指望她能吹几年枕边风,为自己儿子铺路。”
她听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高太师真是舍得啊。”
“要不怎么做到太师。”我还待说点什么,就看见崔陵与他表兄崔胜端着酒杯向我这边走来,我给白玄微使了个眼色,她转头望向来人。
崔陵与我打了招呼,又对着白玄微道,“都说长安城里最近来了一位得道高人,还是位女先生,想必就是这位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他说完,崔胜就跟着要敬白玄微一杯。
白玄微面色冷淡,道,“我不饮酒。”
崔胜讨了个没趣,心有不甘,道“白先生不喝酒的话,不如给在下算一卦,也让我见识见识白先生的本事。”崔陵则皮笑肉不笑的补了一句,“白先生如今是景大人跟前的红人,可不是你我能轻易请的动的。”
他俩一唱一和,周围人也纷纷侧目。
我接过崔胜的酒,一饮而尽,道,“白先生不习惯这种场合,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没想到白玄微却不咸不淡的来了句,“我也不给死人算命。”
崔胜闻言勃然大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了!”
白玄微只掸掸衣襟,拉着我一块又坐下,完全不再搭理那二人。崔陵和崔胜哪里肯罢手,正欲纠缠,一个小厮脚步匆匆赶到,一个拂身,道,“二位爷,我家高小姐请二位过去一叙。还请随我来。”
正主请他们说话,他们也不好耽搁,只横了白玄微一眼就甩袖离开了。
我瞧着白玄微这副少有的冷淡样子,道,“还从未见过你这样对待谁。”
她说,“连我都舍不得欺负的人,怎么能叫他们随便欺负了去?”
她的话让我心中一阵欢喜。
“景泽,你不是喜欢玩游戏吗?那位高小姐面相之中隐有龙气,她不是简单人物,不可能一直任由他父亲摆布。你懂我意思吗?”
三日后,崔胜的手下在街头闹事,连累崔胜被贬了官职,崔胜被调职派往洛阳的路上竟染了急病,没坚持几日便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有车
容我先点个题,病娇的病自卑
第14章一种扭曲
从高府回来,已到入定时分。我意兴盎然,毫无睡意,便拉着白玄微去了我母亲院中。自母亲去后,这里就没人住了,只有下人每日会来打扫。母亲的小院里有一方天然的温泉,四周砌着产自苍山的上等白大理石,也因着这方温泉,这儿还得了个月曜涟漪的雅名。
我与白玄微彼此替对方放下发髻,又去了衣裳,挽着手踏进热气弥漫的水中。
一轮半月高悬天际,四下寂静无声。我紧握着她的一只手,就这样靠着她的肩,许久,我才轻声说道,“你在遇见我之前是怎样的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我从未听你讲过从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