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喜颇不耐烦,怒道:“嚎什么?!”
而后又看向沈吉:“你在耍我们?”
沈吉缩了下脖子,又走到另外一个角落,从堆旧苞谷底下拽出张脏兮兮的纸,递了过去。
桂喜狐疑接过,越看面色越凝重,由于氛围太过怪异,肖杲也抽噎着愣愣靠近。
桂喜最后质问:“这也是汤甄的字迹?”
肖杲捏着碎纸片,把上面的字和这页纸对比了番,态度沉重地点了点头。
桂喜的耳光顷刻狠抽下来:“你不是说会做成长生盅吗?!你之前知道这些?!”
那纸页上记载着服用长生盅的忌讳和后续食疗之法,大部分内容都是沈吉从里世界的菜谱里抄来的,只不过把忌讳与食疗材料相互置换了番。因毛笔字体故意模仿出了□□成的样子,看外表简直天衣无缝,加之汤甄已死,是十分纯粹的死无对证。
桂喜捂着胸口恼说:“难怪我今日越发觉得胸闷气短,还以为是累的,原来是着了你的道。”
肖杲也喝过那长生盅,此刻脸色惨淡,分外忐忑,加之精神逐渐紧张,也说不清心肺处强烈的憋屈感是怎么回事,他生怕被桂公公一怒之下杀掉,忙说:“无妨,按照我师父所写,只需合理食疗,即可事半功倍!”
思及此事的前因后果,桂公公难免憎恶地看向沈吉,起了非常忐忑的疑心,只不过此时再让这少年试毒也来不及了,他语气阴冷说:“你到底想要什么?江之野能给你的,洒家也能给。”
梦傀:“嚯,那你还真给不了。”
沈吉:“…………”
眼见好事将成,沈吉不敢露出半分纰漏,他表情悲伤地指了指江之野和阿丹离开的方向,而后露出了难过的笑意,慢慢闭上眼睛,仿佛鼓起勇气等着被一剑封喉,已然没什么活下去的念想了。
桂公公经此一吓,更觉得很不舒服,再度捂着嘴狼狈地猛咳了起来,绿桃忙上前猛拍他后背:“千岁,您别激动,既然如此,让肖大厨把食疗的汤羹准备好就不就结了?何必着急上火呢?”
这次桂喜足足咳了五六分钟,才擦着口水勉强缓了过来,他瞪向肖杲:“还不快去!”
谁也不想死,肖杲只觉自己夜有些呼吸困难,忙不迭地拿着菜谱朝厨房狂奔着离开了此处。
桂喜又瞪向沈吉:“把他看好!晚上煮了!”
绿桃款款半蹲:“是,公公。”
让肖杲按照食谱仿制一碗枇杷露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当他把成品送到公公面前时,却惹来了微妙的怀疑。
桂公公拧眉:“这东西当真没有蹊跷吗?”
如果只有菜谱和沈吉,的确很难说服这两个家伙,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都开始头晕目眩,胸闷气短,其症状和汤甄记录在食谱中的一模一样,这很难视而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