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女呵呵的笑了起来，抚摸着脸上的胎记，神色妩媚蛊惑，眼光流转，光波潋滟，缓缓而道：“虽然脸蛋不怎么好看，可是身材不错啊，不过呢，你放心，我会好好的替你活下去的，替你照顾你的儿子和你的夫君。”

鲛女笑得十分的得意，转身欲离开，突然又说话：“我忘了，身为鲛族是不可以与人类有任何的纠葛的。所以我会和你交换嗓声，用你们人类最丑恶的声音换我们鲛族最动人的天籁之音，你是不是非常的高兴？”

小鱼还是想开口，却突然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她急得眼泪汪汪，晶莹的泪珠儿化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落入水里。

小鱼吃惊的看着这一切，再次张嘴的时候，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婉转幽怨，却不再是人类的声音。

鲛女不紧不慢的言道：“拥有世界上最绝世的容颜和滴泪成珠的能力，开心吗？这就是我替你完成的心愿。”

所以，小鱼应该满足才是。

后来鲛女用小鱼的身体慢慢的赢得了楚盘楚国公的欢心，虽然她半边脸上有着难看的红色胎记，但是她从来不遮掩，她会唱歌，会舞曼妙的舞蹈，她的身材是整个天下最柔软曼妙的身材，身上的肌肤永远如少女般光滑如玉。

而小鱼却被关在水牢里，因为她流出来的眼泪能化成世界上最珍贵的珍珠，楚国公觉得她还有些用处，一直留着她的命。

小鱼每日看到鲛女与楚国公恩爱的场面，眼泪流得更多，慢慢的流出了血泪，那些血泪化成了血珍珠，更加的价值连城。

楚玄三岁的时候，误入禁地，在水牢里见到了小鱼，小鱼好不容易才见到自己的儿子，楚玄长得十分的可爱，小鱼将身体里的一半的能量输入楚玄体内，楚玄当时并不知道，只是觉得水牢里的鱼人非常的漂亮，那个漂亮让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握住了那鱼人的双手。

小小的楚玄盯着小鱼那双清澈透视的眸子看了许久，对她说了许多的话。

小鱼这个时候才知道鲛女和她换了身体之后，一直很得楚国公的宠爱，但是对自己的亲子并不怎么好，楚玄告诉小鱼，自己的母亲好像一点儿也不喜欢他，每次他兴高采烈的拿到好东西送到母亲的手里时，母亲都表现得很平淡，甚至都不愿意见他。

楚玄问小鱼，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惹得母亲不开心，所以母亲才会不喜欢他？

但是小鱼却不能告诉他，她才是他真正的母亲。

楚玄一有空就过来找小鱼说话，渐渐的哪怕楚玄听不懂小鱼的话，却能偶尔猜出小鱼手势里的意思。

最后一次，楚玄拿到了水牢的钥匙，他将小鱼放了出来。

小鱼不知道楚玄那钥匙是从哪里来的，又是怎么得到的，只是看到自己的儿子要将她放走，她顿时心生不舍，紧紧的抓住楚玄的手摇头。

楚玄告诉她，楚国公府里养有鲛女的事情泄露了出去，君王逼楚国公交出鲛女在国祭的时候食用，到时候鲛女只有死路一条。

楚玄七岁，已经懂得很多，小鱼最后从国公府通往护城河的荷花池里逃了出去，后来又被国君和楚盘派出来的人抓捕，走投无路下，她想起了灵泉，于是替夜爬到灵泉处，结果中了楚国公的圈套，慌乱之下逃入了灵泉深处的地下河当中，不知不觉便到了天阴山当中，天阴山天然形成的阵法将她呆于此中，后来这个地方被修成了皇陵，而这处地下河流便也存在于此，小鱼在这个地方困了三千多年，这里的怨灵也同样是如此。

楚玄拥有小鱼给他的鲛族力量之后，慢慢的长得越来越像小鱼的模样，而鲛女看到楚玄的样子，渐渐的也明白了一些，设计让楚玄去当皇陵的监工，皇陵峻工之时，修筑皇陵的民工和官员都将被封于皇陵当中。

当然楚玄也不例外，楚国公利用手段保住了楚玄，可是鲛女哪里能让楚玄活着回来？卖通杀手将楚玄杀害，楚玄身体里有鲛族的力量，死后并未入轮回，而是一直守在天阴山，慢慢的收复了天阴山的阴灵，成了天阴山的鬼王。

墨紫手指一点，刚刚还是人身鱼尾的小鱼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倾城的女子，女子低头看着自己的鱼尾变成了双腿，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发出幽怨的声音，女子一脸受伤的看着楚玄。

楚玄呆呆的看着女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眼底全然是不可置信。

曾经他一直在努力的想让自己的母亲能够多看他一眼，可是母亲争宠和算计父亲的妻妾以外，对他根本就是漠不关心，

楚玄用了很长的时间，努力做好一切事情，他成了整个国家的骄傲，却成不了自己母亲的骄傲，后来母亲终于成了父亲的正夫人，虽然她半边脸是胎记，但是并不影响她的手段和魅力。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他的母亲另有其人，几千年了，他被骗了几千年，却得来这么一个结果。

小鱼满脸泪痕，身下全是晶莹剔透的珍珠。

一旁的桑邪两眼放光，拿了一个袋子去装地上的珍珠，打算给自己的母上做一串珍珠项链，如此独一无二。

小鱼向前走了一步，突然摔倒在地，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怎么了？”楚玄扑过去，像从前一样握住小鱼的双手。

小鱼靠在楚玄的肩头，哇哇的哭泣着，满眶的怨恨此时在慢慢的消散，几千年了，她的怨恨积累了几千年，又在皇陵地下吸取了不少怨灵之气，本应成魔，可不知为何并没有。

小鱼一边哭一边笑，紧紧的抓着楚玄的肩膀。

墨紫望向舞墨阳，说道：“你能让她说话吗？”

“我没办法。”舞墨阳摇头，“她现在的身体是鲛族的身体，身体里流动的血液也是鲛人的，就算你让她的尾巴变成了双腿，可是她那两条腿是尾巴撕裂之后幻化出来的，并不能走路，就算能走，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一般。”

所以小鱼才会刚刚迈了一步就摔倒下去。

楚玄听到舞墨阳这么一说，心底难受至极，似是积累了很久的情绪一般，声音沉沉的，说道：“你是我的母亲吗？”

小鱼慌忙的点头，紧紧的抓着楚玄的肩膀，生怕自己在做梦，又怕楚玄会突然消息在她的面前。

“母亲？”楚玄眼神里带着几分迷惑，许是血浓于水，他也能感觉到那股从骨髓里透出来的浓浓伤心。

“母亲！”

小鱼眼中的珍珠哗啦啦的流下来，楚玄突然抚上小鱼的眼睛，说道：“母亲，几千年了，我终于见到你了，可是我不希望你哭，我希望你像在小渔村的时候，每天都开怀大笑。”

小鱼强忍住眼底的涩意，吸了吸鼻子，咧嘴一笑，然后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在地上慢慢的写出几个字。

“我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