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丝特皱起眉头一个抓握,那飞蛾就被掐在她食指与大拇指间。在用力抖动两下后,飞蛾忽然间垂下双翅,彻底不再挣扎。
然后艾丝特冲他摇了摇头:“在你们念出我的——”
马蒂欧用一种全新的眼光盯着维卡:“这确实是一个说得通的思路,你好像没有看上去那么蠢啊?”
“反正到时候被威胁的不是你是吧!?”维卡恼火地抱怨了一声,这才对上艾丝特不赞成的目光,“我知道了,我会努力学的,这些简单的知识说不定哪天就能保命。”
马蒂欧拿起身前巴掌大的小镜子,给艾丝特看了看,刚刚镜子被他的胳膊挡住了:“我带了道具。”
“你这个动作,嚣张得好像那个因蒂斯人。”马蒂欧移开了目光,但艾丝特瞥到了他眼中的鄙夷。
“你有这样的认知,那我就放心多了。”艾丝特往窗户的方向瞄了眼,但是没有看到任何特别明显的异常。
马蒂欧解下脖子上挂的黑色戒指,抬手拔下了自己一根头发,缠在那枚戒指上,然后将它紧紧握在掌心中。
“我没看到他有什么太特别的举动,他的弗萨克语也没有多少口音,容貌也更接近这边的人。”艾丝特细细点数着那个黑发男子巴那贝的表现,那人给她留下了很特立独行的印象。
“你的占卜需要什么东西辅助吗?仪式魔法?水晶球或者灵摆?”
艾丝特忽然想起来巴那贝的序列:“对啊,他的那条途径,是在因蒂斯有组织的……”
艾丝特立刻就找到了吸引她过来的源头,那是一只灰扑扑的飞蛾,在她拉起窗户的时候,便扇动着翅膀想要飞进房间,往窗帘后面躲去。
“我本来就不蠢!”维卡下意识反驳道,但是却没有想出该用什么话来反击马蒂欧。
“居然被你看出来了,我就是在模仿他那个德行。”艾丝特坐到了旁边空着的单人沙发上,找了个让自己能舒服靠在扶手上的坐姿,“不过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因蒂斯人?”
艾丝特半是叹气半是微笑着道:“放心,一次压制能持续差不多一周到十天,不会那么快就失去效果。除此以外呢?”
马蒂欧的眼角很明显抽搐了一下:“直觉。”
他左手盖在苞上,沾着灰烬的右手贴向镜子表面,将那枚戒指压在上面,在戒指旁绘制了一个艾丝特没有见过的符号。
她没有就此忽略掉刚才那瞬间的感知,坚定地迈向窗边,推开那扇玻璃窗后,微凉的风立刻从外面吹进了屋,轻柔地拨弄着窗帘。
“你先放桌上吧。”
假名,但唯一有“身份证明”的名字,这并不冲突。
马蒂欧嘴里用古赫密斯语低声重复起他的问题:“这朵苞的用途,这朵苞的用途……”
镜面和戒指上同时荡起一层黑色流光,在水面被撩拨般的涟漪间,镜面上渐渐浮现出古赫密斯语的词语,但显得很是零散:
艾丝特歪了歪嘴:“不能完全算是,这才是我想做的实验,我不知道那个尊名会不会指向我。”
“我好像听过,”维卡忽然插嘴道,“好像是某个魔药配方的称呼。”
马蒂欧甩给维卡一记嘲笑的眼刀:“难道你不害怕?我以为你总该知道这点,随意念诵尊名会引来未知存在的注视。”
马蒂欧保持了必要的谨慎,虽然两人只打了两天交道,但是他已经察觉到对面这位神秘女士,思维方式有些让人难琢磨,跟普通人很不一样。
后面的文字逐渐扭曲,然后所有的词语一同化作涟漪,沉入镜面深处,恢复平静。
艾丝特冲马蒂欧点点头:“谢谢你的帮忙,至少我有点线索了,你有什么需要的报酬吗?”
马蒂欧当然很随意地答应下来:“没有问题,你明天随时可以抽查他的学习成果。”
艾丝特从单人沙发上站起身,做了个打哈欠的动作,她并没有任何困意,只是得将那朵苞收好,再回屋给克莱恩写信了:
“你们慢慢聊,就麻烦你多教教维卡了,马蒂欧。”
“我猜你不知道这是哪条途径,也不知道是序列几。”马蒂欧刻薄地戳穿了维卡的得意。
他真不想再天天掐着嗓子说话了。
艾丝特将飞蛾的尸体丢出窗外,然后重新将窗户关紧。
“怎么了?”马蒂欧注意到艾丝特的神色有古怪,便问了一句。
“没什么,一只小虫子。”艾丝特抓起桌面上的苞,走向房门口,“我先回屋去了。”
在门合拢后,马蒂欧也走到窗户旁边,站在艾丝特刚才开窗的位置,但他并没注意到有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