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九点,艾丝特登上从西弥姆岛返回拜亚姆的客轮。
几个小时后,船只进入拜亚姆的港口,天空中的阴云已经全部消散,这样阳光晴朗的好天气,将前几天狂怒般的暴雨衬托成了某种玩笑。
天空中还有一艘飞空艇在徘徊巡逻,拜亚姆的气氛似乎相当紧张。
艾丝特正站在船舷边,一眼便望到码头边几位红军服的鲁恩士兵,他们正目光炯炯地盯着所有入港的船只,时不时对可疑人员进行排查。
艾丝特有些庆幸,她今早因为懒惰,没有采取任何容貌上的伪装,如果被审查了,也是跟“哈梅尔·布鲁克”的假身份证明相同,在这个人来人往的拜亚姆,就是一位相当不起眼的游客。
毕竟艾丝特又不在悬赏令上,没有被通缉。
但是有的人就没那么顺心了。
艾丝特走下跳板,踩到坚实稳固的码头上时,有一个士兵打扮的人刚好拦下了一位女士。
虽然她脸上扑了粉,让肤色显得稍黑一些,头上也套了黑色发套,但是艾丝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姑娘的真实身份——昨天跟艾丝特有一面之缘的“艳珍珠”玛丽。
艾丝特心念一动,笑眯眯地走到她身边,近距离在这姑娘脸上叠加了少许幻术干扰。
艾丝特表面上相当热情地打起招呼:“嗨安娜,好久不见,居然没发现你也在船上。”
还好玛丽身上并没有什么防护力量,艾丝特的小动作没有失败,
紧接着,在对面的士兵开口说话前,艾丝特很惊讶地望向他,抬手捂着嘴:“抱歉啊先生,安娜是犯了什么事情吗?她这人就是比较莽撞,没有让您不快吧?”
对面这位鲁恩士兵很明显听出了艾丝特带着贝克兰德口音的鲁恩语,比刚才强硬的态度温和了不少:“只是例行盘查,女士,你的朋友……”
艾丝特借着放下手的瞬间,忽然反手一虚握,偷走了这位普通士兵的想法,因为她刻意将身体背对着另外几位士兵的角度,没人注意到这样的小动作。
玛丽当然看到了,诧异地瞥了一眼艾丝特,但什么都没说。
艾丝特笑眯眯地拽住玛丽的胳膊:“希望不要有什么可疑人员出现,难得来拜亚姆度假,真是让人不安。那我们就先走了,先生,祝您拥有愉快的一天。”
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的士兵下意识地点点头,只以为这个姑娘是来搭讪询问情况的。脑海中的恍惚让他没有采取进一步行动,而是放这个看上去很无害的金发姑娘和她的朋友离开了。
一拐出那几位士兵的视线,艾丝特就立刻松开了玛丽的胳膊,好笑地打量着她:“你好像运气很差啊,女士。”
玛丽没好气地白了艾丝特一眼:“谁会想到拜亚姆突然变成这样?那些奥古斯都家的走狗又在发什么疯!”
“你还是小声点吧,再被人盯上我可不管你,风暴教会的人也在那边呢,感觉是有非凡者……”艾丝特指了指街角走过去的几个人影。
玛丽立刻闭嘴了,不过仍然满脸气恼。
两人就这么走了数分钟,艾丝特不得不疑惑地转向她:“你还跟着我干嘛?你没有地方要去吗?”
“啊,你不是把我当人质?”
艾丝特十分嫌弃地看着她:“你的人头比人质有价值多了,小姐。能不能麻烦你找地方自己乘凉去?”
玛丽恍然大悟:“你果然是罗塞尔大帝的簇拥者吧?怎么总是说他的名言。”
“你要是再不走我真的会拿你换赏金哦。”艾丝特的右手抬起,在空气中猛然一下探出合拢,这个动作让玛丽下意识后退了两步,结果发现什么都没发生。
艾丝特对玛丽这样的反应十分满意,笑嘻嘻地背着手走了。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玛丽竟然鼓起勇气追上来了,只是在艾丝特再度开口前,玛丽将什么很细小的东西丢了过来。
艾丝特敏捷地将那东西接住,然后摊开手掌,发现一颗珠子正躺在手心里,而她急于离开的冲动被压下,反而突然涌现出少许好感,很想听听玛丽要说什么。
这样突兀的变化,让艾丝特的神态逐渐冷淡起来:“所以你想说什么?最好快点,我没兴趣跟你废话。”
玛丽也意识到自己施加的非凡能力被对方察觉了,但她还是厚着脸皮继续道:“我、我想问问你的途径,是不是……”
“无可奉告。”艾丝特漠然回答道。
“是这样的!我们船长有件很重要的物品上面存在着污染,所以我们一直想委托‘偷盗者’途径的能力者帮忙。”
注意到艾丝特不善的眼神,玛丽赶紧又开口:“你不用登船!只要你答应下来这件事我就会联络他们,甚至可以让船长派人把东西送来。我们的船停在拜亚姆几十公里外的小岛,用不了多少时间。”
艾丝特倒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处理办法:“你的意思是让我偷走那物品上面的‘污染’?”
“是的,正是因为你能偷走想法,我想以你的序列应该可以……”
艾丝特没有说话,犹豫片刻后才问起最关键的事情:“报酬呢?”
玛丽笑了起来,格外自信:“你可以从我们船长的收藏里面任意挑选一样作为报酬,我们也会额外送上五百金路易,或者你可以直接选择三千金路易的酬谢。”
“因蒂斯货币?”艾丝特在心里换算了一下,金路易是价值二十费尔的金币,二十四费尔金兑换一金镑,按照玛丽说的,也就是四百出头的金镑加某种物品或者两千五百金镑。
这怎么能不让她心动!
“是的,都是实打实的金罗塞尔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