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他们听见了比白天更为尖利的惨叫,陈子豪头一回听见俞庆平大喊救命和求饶,随后很快就被狞笑和铺天盖地的雨声给盖了下去……
次日一早,他跟好友从房中出来就看见俞庆平和自己的房间大门敞开着,里头似乎已经没有动静了。
陈子豪想换身衣裳便进了屋,结果被书桌上的一小摊血迹吓得惨叫着退了出去,周围的人被他的叫声引来,一群人全都发现了屋里的异样。
俞庆平的书桌上还铺着宣纸,砚台里的墨还没有干,雪白的纸上落着一滩刺目的血色。
护院们不见踪迹,这几个学生拿不了主意又怕屋里是不是死人了,只能壮着胆子走了进去,然后就什么也没有发现。
俞庆平早就不在屋里了,但床铺凌乱伴随着不明液体干涸的痕迹,还有大片大片的血迹,地上还扔着一条腰带和几根麻绳。
在场的学生们谁都没有说话,他们眼睛可不瞎,腰带是昨日葛自才穿在身上的。
一群人谁也不知道该说啥,陈子豪也没了换衣服的心思,学生们一路默默无言去了教室。
小雨还在淅沥沥下着,教室里却是嬉笑声不断。
葛自才脸色不是很好,周骥和郑东宇两人却笑得抱着肚子大拍桌子,旁边还有其他陆陆续续来上学的学生脸色各异围成一团在看什么东西。
所有人都在,唯独不见俞庆平的身影。
陈子豪坐了下来,先生后脚就跟了进来呵斥学生们坐好开始上课。
先生背过身讲学的期间,一叠图纸在所有学生的手里慢慢传递着,有人看得忍俊不禁,有人看完拧了眉,也有人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就塞给了下一个。
直到那图纸传到了陈子豪手里,他才发现居然是一大叠绘制粗糙的春宫图。
而且画中人竟是俞庆平和葛自才。
要说如何认出来的,那还要归功于绘图之人对细节的把控。
画中人一个身材瘦高鼻端长痣,一个脖子左侧长痣还身材微胖,正好对上了俞庆平和葛自才。
图画不堪入目,却不难看出那画中的俞庆平露出了“愉快”的表情,仿佛十分享受。
陈子豪这才知道,昨夜周骥和郑东宇为何要躲在屋内。
他们看着俞庆平受难并笑着画下了那些痛苦的画面,只是把表情换成了愉悦的罢了。
就在陈子豪强忍着愤怒转身把图纸塞到下一个人手中时,他看见俞庆平了。
俞庆平跟行尸走肉一般淋着雨走到了教室外的树下,将手中的绳子甩了上去。
教室里的其他人都看见了,有人惊呼出声打断了上课的先生,所有人一瞬间朝着俞庆平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