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瑾和刘妈妈一路疾行,还未到二门上,抬头就见刘惠迎面赶来,还未来得及打招呼,就听刘惠半真半假地抱怨道:“三嫂开办赏荷会,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我也好来凑个热闹啊!”
彭瑾心中暗嗤,即便是她没有邀请,刘惠如今还不是自己来了,而且还捎上了冯程和冯秬两个孩子。
“二妹妹嫁入武威侯府之后,庶务繁忙,以至于这六七年来,我们两次回京,每一次都没什么机会见面。我这不是不咱们好意思打扰二妹妹,又怕这等小小的赏荷会入不了二妹妹的法眼,这才没有派人递去帖子的嘛!”彭瑾也半真半假地怼了回去。
刘惠一而再再而三地和他们玩一些“用人可前不用人可后”的把戏,如今又来恶人先告状,她可不吃这个哑巴亏。
刘惠的笑容顿时微微一僵。
刘识红河县知县任满之后,带领家人回京城述职。
彼时武威侯府风头正盛,冯征又累立奇功,接连提拔擢升,刘识一个小小的知县并不被她看在眼里。
再加上她一直认为和林允婚事的告吹是刘识的主要责任,心有怨恨,所以不屑又不愿和三房有任何的关系牵扯。
而这一回刘识从泉州知府任上回京述职,荣耀加身,在所有勋贵都受到打压的情况之下,成为太熙帝恩封的第一个伯爵——宁安伯,一时风光无两。
而武威侯府却早已不复原先的兴盛,而且内部争权夺利的明争暗斗不断,让她一个小小的庶子媳妇倍感压力。
而冯征也被太熙帝从边疆现场调回京城,在兵部任闲职,前途尚未可知。
所以她一时急切,想要修复和三房关系,以期刘识能够帮扶他们一把,让冯征能重返战场立功,或是能获得实打实的职权,也帮助他们一家在武威侯府内部的斗争中取胜。
然后这样低声下气的讨好却正好触犯了冯征身为武将的骄傲和尊严底线,所以冯征干脆将她拘在家里,不许她再巴着三房一家不放。
这次她也是听到彭瑾开办赏荷会的消息,心中着急,好不容易得到机会,瞅个空子,带着两个孩子急巴巴地奔过来。
刘惠顿了顿,旋即又如未出阁时一般,上前挽住彭瑾的胳膊,娇嗔道:“瞧三嫂说的,我都快要无地自容了!我在武威侯府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庶子媳妇,又不执掌中馈,哪里有那么忙。要说忙,也不过是忙着立规矩罢了。”
说到最后,隐隐有失落和抱怨的语气,就像是小孩子撒娇让长辈替她做主一般。
彭瑾笑笑,并不入套:“立规矩也是爱护你的意思。你瞧我,嫁进刘家这么多年,母亲就极少让我在跟前立规矩,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竟然也只能操办个小小的赏荷会罢了。”
你们以前是怎么对我的,你们心里最清楚,现在却想要让我来替你出头,主持公道,简直是痴人说梦!
刘惠一向聪慧,所以一下子听懂了彭瑾的潜台词,心中又羞又怒,然而想到三房一家如今的地位,却不得不强忍了,努力维持住脸上的笑意和语气里的娇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