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识如今还在大理寺的监牢里待着,她更要得谨言慎行,免得招惹出什么闲话来,给刘识徒添麻烦。
鞭炮声渐消将逝时,就听前头的彭槐朗声道:“进巷喽——”
车马的速度便都降了下来,一字排开,一辆一辆地按照次序驶进灯笼巷。
虽然前朝时灯笼巷和三才巷一样,都属于平民住宅区。但是自打大齐建国之后的首次科举取仕,三才巷爆冷门出了一门父子三进士的大喜事,得到了太祖皇帝御笔钦赐的“三才巷”之名,接着又被不少勋贵抢着入住,抬高了身价,之后又是大肆地修整扩建,不断地蚕食鲸吞周围的街巷土地,如今已经远非灯笼巷这样当初和它等身并列的寻常巷陌可以比拟的了。
灯笼巷的巷道大约只有三才巷的一半多那么宽,路面也没有三才巷的光洁平整,车队就是想像在三才巷时那样并驾齐驱、快速前进都做不到。
可是彭瑾在这不甚宽敞平整的巷道上前行,身体随着马车的颠簸不断地微微晃来晃去,不得一刻安定不动,她却只觉得心安。
等这场科举舞弊的风波过去,刘识放了出来,到那个时候,她的内心就更加安稳了!
彭瑾一路甜滋滋地想,耳边传来巷子里或小声或大声的议论:
“这是谁家搬家?这么热闹气派!”
“还能有谁?里头刘家呗!”
“这两天净见他们家在没日没夜地修整宅院了!”
“哪个刘家?”
“这巷子里还能有几个刘家?诚意伯府的那个刘家呗!”见问的人还不明白,又解释了一句,“就是住在三才巷的那个!”
“三才巷?那里可比咱们这灯笼巷阔气多了!这好好的,刘家的人搬到这穷乡僻壤的来干嘛?!”
“你还不知道呀!刘家的三爷前两天被抓进大理寺关押起来了!就是学子在贡院门口闹事的那天。”
“听说这位刘三爷还是带头挑事的呢!”
“大理寺可是奉旨抓的人!说不定刘家人见刘三爷犯了事,趁机把家财藏到这里来,狡兔三窟呢!”
“什么狡兔三窟!你们不知道的别乱说!”
“你又知道了?!”质疑声一片。
“当然了。”声音里满是自得骄傲,“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岳家大嫂的娘家侄子的好友在衙门里当差,前些日子见刘家的大管事去衙门里过户房契地契,他就听了一耳朵,说是刘家的三房被分了出来!这车队,估计就是刘家三房搬家的!”
“切!”一片哗然轻视,“倒夜香也叫在衙门里当差?那我拜把子朋友的小舅子的岳家侄儿,还在衙门里当书吏呢!”
“你看不起谁呢?”
“我看不起你!”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起来,早就偏离了原来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