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夏二叔和夏桥都走了,夏老爷子又跟夏至低声地絮叨。
“他在城里赚钱,日子过的好,用不着这个。咱们就种着,到时候看他啥样,或许给他几百斤粮食,就是便宜他的了。往后,他们要是有回来的一天,或是咋样的,那这也是个退身步儿……”
说完,夏老爷子还叹气。
“这个也说我偏心,那个也说我偏心,我是真心望着他们哪个都好啊。十六,你还小,等你以后长大了,成了家,有自己的孩子了,你就明白了。不养儿不知父母恩!”
“是。”夏至笑着点头,却又说,“该教训也得教训。”
“是啊。”夏老爷子也笑了,眼角的余光就瞄见墙角的竹拐杖了,那根烧火棍已经不知去向,估计应该是被拿到堂屋里去了。
这种时候了,夏老爷子当然不会再去在意这件小事。
夏至从上房屋中出来,没找到小黑鱼儿,就先回前院。
田氏、大丫和二丫都在。大丫和二丫都穿着新衣裳,脸上还擦了粉,涂了胭脂,两条眉毛修的细细的。
夏至瞧见她们两个的样子,就微微的一愣。
大丫和二丫立刻觉察到了,两姐妹的脸就都红了。
“姑,那我俩把衣裳换了不?”大丫就小心地问田氏。
田氏正着急要跟夏至说话,也没看大丫,就朝她挥了挥手。“去换了吧,用不着了。”
大丫和二丫就忙换衣裳,然后又出去到井台边洗脸。
“咋回事,你爷是不是打你二叔了?”田氏立刻就问夏至,看她的样子,恨不得抓住夏至,生怕不等她问完夏至就跑了似的。”
“嗯呐。”夏至点头回答。
“咋回事啊?”田氏忙又问。
关于夏二叔的事,夏至没有隐瞒田氏,将她知道的都说了。在说到夏二叔用霉烂的点心糊弄夏老爷子的时候,田氏竟然笑了个前仰后合。
“这就是他们两口子能干出来的事。腰缠万贯,他们俩也不出血。这回你老叔干的好,就该扔回到他脸上去。”
又说到夏二叔要卖地了,田氏就冷笑。
“我明白了。房子和地那就是你爷的命根子。谁也别想动。你二叔这是寿星老头上吊,自己找死。”
这么说着,似乎有些幸灾乐祸,又似乎有些悻悻然的。
“娘,不会是以前你也有过这样的打算吧?”夏至瞧着田氏。
田氏脸色一变。“说这些干啥!”
这样的态度和话,就是说,田氏以前真的有过这样的打算,但却没有成功地执行。也多亏没执行成功,要不然他们兄妹几个今天只怕就没地方住,也没饭吃了。
“那张老爷也走了,临走的时候没说啥?”田氏又问夏至,还自以为隐蔽地打量着夏至的神色。
“走了!他就是跟我二叔来买地的。地没买成,我二叔都被赶跑了,他还留在这,等过年啊!”
田氏的表情就有些纠结。
“娘,你别瞎寻思了。我看我大丫姐自己也未必就乐意。”
“你咋看出她不乐意。她不乐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