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并没有这样听。她还是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夏秀才的铺盖还很干净,就干脆到屋外,替夏秀才洗衣裳。
“十六,你跟你老叔玩一会吧。这些衣裳爹自己洗。”夏秀才瞧着小女儿卷起袖子,快手快脚的利落样,心里就觉得十分熨帖。虽然依旧还是发愁,但是笑容就显得开心多了。
“爹,我给你洗吧,很快的。”夏至一边说话,一边不耽误干活,她还问夏秀才,“爹,你平时的衣裳都是自己洗吗?”
不怪她这样问。这一路找过来的时候,她曾经看到一个半老的婆子抱了许多的衣裳过去。她问了李夏,才知道那是专门来揽活计的。
书院里住着许多的学生和先生,他们很多的衣裳都不是自己洗,而是交给这些浆洗婆子,付上几文钱,衣裳就能浆洗的干干净净送回来。
与学生们相比,先生们几乎没有自己洗衣裳的。可看夏秀才这个样子,应该是习惯了自己洗。
夏秀才笑着回答夏至,说他的衣裳都是自己洗的。“我习惯了。你大姑还说让我把衣裳送她那去洗,我嫌麻烦。自己几下子就洗干净了,没必要那么远送过去,呵呵。”
夏至也不好说什么。夏秀才这个爹做的或许不怎么样,但是对于田氏来说,他应该是难得的好丈夫。
这会工夫,就有同住在一个院子里的先生们陆续地回来了,还有的带了学生回来。他们看到院子里的夏至,就向夏秀才询问。
知道夏至是夏秀才的女儿,大家伙纷纷的夸赞夏至能干。
“还是有个闺女贴心啊。我家里那几个小子每天就知道祸祸,我那娘子带着几个家人都忙活不开。这要是有个干净利索的小闺女帮着料理,我那娘子也能省心不少。”这是住在上房的刘先生。
刘先生是个举人,一边在书院授课一边复习四书五经,跟同僚们以文会友,再过两年就打算进京会试。他是也北镇府的人,家就住在离此二十多里地的一个大镇店上。
他表示对夏秀才很羡慕,还问了夏至几岁,定亲了没有。
“我三儿子今年十一岁,跟夏至小侄女年岁正相当。夏兄,不如咱们就做了儿女亲家吧。”刘举人长的高高大大,国字脸,浓眉大眼的,人很开朗,边笑边说。
“刘兄取笑了。”夏秀才跟刘举人客气,“夏至粗手粗脚的,可配不上三公子。”
原来这刘家十分豪富。刘举人来书院授课,可不是为了那点儿束脩。他是李山长的学生,在文山书院教书那是报答恩师,也能就进向恩师请教。书院里人才济济,于他学业上很是有益。而且,在这里还能扩展自己的人脉。
当然,夏秀才毫不犹豫地拒绝这件事,也不是因为刘家豪富,甚至不是因为刘举人这番话说的轻易。刘举人的性子很豪迈,为人极好酒,有狂生之称。
夏秀才为人很随和,但是要跟狂生做亲家,他是想都没想过的。
还有别的先生过来,也说可以为夏至做媒。夏秀才竟有些抵挡不住的意思,最后只能说夏至的亲事他还得听听田氏的意见。
众人都笑:“夏兄待嫂夫人情深意重。”语调就有些怪怪的。
夏至突然意识到,就是在这文山书院里,夏秀才妻管严的名声只怕早就家喻户晓了。
第113章灵机一动
众人如此,夏秀才一点儿恼怒的意思也没有。他也不辩解什么,只是默默地微笑。就有个瘦小的中年男子笑道:“咱们都不要说夏兄。就是我,要是我那婆娘有嫂夫人的一半,那我也心甘情愿如同夏兄这般。”
众人又是一阵笑。夏秀才也好脾气地笑。
夏至也听出这些人话语中虽然调侃的意味很浓,但也确实不含什么恶意。她以前只听说夏秀才在书院里人缘很好,现在亲眼目睹,不由得她不相信。
夏秀才人很随和,有真才学却并不骄傲,也从来不与人争胜。这是他的优点,而且还是极为难得的优点。如果他在某些家事上不那么软弱糊涂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