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曾拿出金银来助他。你父亲是诚笃的君子……”李山长娓娓而谈,竟是与夏至颇为投缘,所以闲聊一般。
田老头和田老太太病重,夏秀才预支工钱,还收了李山长的赞助,这是田氏卖大月儿那次,还是夏桥辍学那次呢?
夏至心里默默地寻思,却也不好向李山长询问。她这次来寻李山长,还是为自己设置了一条底线。那就是尽可能不危及到夏秀才的前程和功名。否则,只怕夏老爷子第一个就要心痛,不认她这个孙女啦。
李山长说了一会,话中对夏秀才的人品和才学竟是颇为看重的意思。最后,他才对夏至说道:“你的来意,凤凰儿已经跟我说了。预支薪水的事情,你父亲前些天跟我说了,我也答应了他。”
李夏这次也不看他父亲了,他只端着茶盅干咳了两声作为提醒。
李山长瞟了儿子一眼,就问夏至:“小十六啊,你这次来找我,是你自作主张,还是你家长辈也有这个意思……”
夏至听他这么问,就笑了笑,郑重地推出小黑鱼儿:“山长,这件事,有我叔给我做主啊。”
小黑鱼儿一点儿都不怯场,他本来就坐的笔直,现在就又挺了挺小胸脯:“山长,我陪着十六来的,十六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父亲,这是夏先生的亲兄弟。”李夏不失时机地说了一句。
“啊……”李山长看了看小黑鱼儿,脸上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慕言。“既然这样,虽然是失信于夏生,我也只有答应了。”
“多谢山长。”夏至立刻就说道。
小黑鱼儿高兴。李夏则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夏至看了看李山长,觉得有些看不透这个男人。他答应她的要求究竟是否出于本意,这般诘问她又是为了哪般?
“十六,你还有什么要求吗?”李山长突然又问夏至,态度温和而诚挚。
“只有方才那一个要求,再也没有了。”夏至痛快地说道。
李山长深深地看了夏至一眼,就对李夏使了个眼色。李夏的脸上露出不大愿意的神色来,却被李山长瞪了一眼。他这才起身,往内室去了。一会的工夫,他就从内室出来,手里捧着一只木匣。
“十六小姑娘,你和你老叔大老远的来府城见我。我是你们的长辈,这一时仓促之间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这几两银子你们拿回去零花吧。”李山长让李夏将木匣交给夏至,然后就笑眯眯地看着她。
夏至没接木匣,她笑着对李山长道谢。“山长的好意我们心领了,银子却是不要的。”
李山长的意思,是知道夏秀才将钱都给了岳家,自家的孩子过的很清苦。他想要夏至拿了钱回去贴补一下家计。见她不要,就不高兴了。
“怎么不要?你这小丫头,不知道长者赐不可辞吗?”
夏至一笑:“山长若给的是见面礼,我就收了。可山长这分明是要资助我家,所以我不要。我们没病没灾,有手有脚,自己可以过的很好的。山长,你若不信,再过两年瞧瞧。”
“哎呦,小姑娘,好志气啊。”李山长瞧着夏至就笑了。他这一笑与方才的几次笑容都不同。夏至觉得,李山长和李夏笑起来的样子竟是这般的像。
李夏也跟着笑了,他将木匣扔到李山长的手边,然后片刻也不肯耽误地表明他的立场:“我就说你大可不必这么做,十六肯定不会收的。你小看了十六。”
面对对自己这么不客气的儿子,李山长有些无奈。他看看儿子,然后又将目光落到夏至的身上。他冲夏至抱了抱拳:“是我的不是了,十六小姑娘,你大人大量,不要与老夫计较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