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钻出一个用白布堵着鼻孔的横阳君,一溜小跑奔到陈铬面前。
试探两下,见陈铬并没有动手打他,便大着胆子伸手一捞,将张良捞了回去。
弓箭手们搭箭张弓,对准被围在中央的两名外来者。
横阳君将张良塞进身后的人群中,抄着手,躲在侍卫从中探头探脑,拖长声音喊话:“汴阳君,王上不过是要降秦。我知你为国心切日月可鉴,却如何能做出弑君之事?”
韩原双手紧握,指甲陷进肉里,鲜血顺着手掌滴落,头也不抬:“大王,确是被逼至死。”
群臣议论纷纷,劝汴阳君束手就擒,表明将对其按律治罪。
然而韩原不发一言,跪在地上,目光冷冽地探查众人。
说话间,那披着狐裘守城的官吏气喘吁吁地感到,捧着个竹简,拿给众人轮流查看:“汴阳君的上书……这大逆不道之言……唉,微臣实不敢呈与王上……”
横阳君与那守城官吏相视一眼,觑准时机高呼一声:“还想行凶?小心!”
这一声喊叫突如其来,将场面弄得愈发混乱,一众侍卫瞬间提起长矛对准被围住的两人。
汴阳君不为所动,陈铬急得冒汗,将他一把拖起,掩护在怀中。
屋顶的侍卫们即刻放箭。
黑铁箭矢破风而来,如一阵铁雨。
陈铬眼疾手快,立即抱着韩原在地上打了个滚,翻身躲入韩王寝宫。脚尖脚背左右一勾一撞,两扇沉重的木门“乓”一声巨响,瞬间关闭,震出漫天木屑与粉尘。
“笃笃笃”的闷响隔着门板传来,箭矢如同一片乌云,几乎将整个寝宫的正门笼住,很快便射穿了厚实的木门。
陈铬护住汴阳君,在箭雨中侧身躲避,藏于梁柱之后,心跳如雷,生怕他受伤。他一手护在汴阳君的肩头,聚精会神环顾四周:这寝宫正门被堵,窗户又太小,几乎没有逃生之处。
侍卫越来越多,沉闷的脚步声环绕四面八方。
陈铬知道,这所宫殿已经被围住了,但自己不可能杀了他们闯出去。
一支铁箭穿过门板,破风而来!
汴阳君腿脚不便,剧烈的动作令他不住喘息,完全没有注意到那直奔他面门而来的箭矢。
陈铬正环顾四周寻找出路,闻声耳朵一抖,回过头来瞥见那铁箭,闪电般窜至汴阳君身前,伸出右腿,靴子贴着箭身,猛力一踢。
铁箭“乓”地落地,在不知什么材料铺成的地板上擦出一串火树银花。
又一支铁箭“疏”地穿过门缝!
箭头瞬间没入韩王安的喉咙,鲜血飞溅,喷洒至数丈高的梁柱上。
陈铬循着血迹望去,心中有了主意。
他道了声“得罪”,一把将汴阳君扛在肩头,冒着箭雨助跑数步,蹬腿一跃而起。在殿中的一根柱子上踩了个脚印,转身飞旋,伸出左手勾住梁柱。
还差一点!
陈铬“啪”一声从高空摔下,重重落在地上,瞬间耳膜充血鸣响失去平衡。继而眼前一黑,呼吸暂停,感觉到一阵箭雨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