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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下来,总算发现了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战斗虽然激烈,但死伤者加起来不到二十人,轻伤者百余人。

可是,当他望向山下的一片汪洋,心中感慨万千。战争实在太过残酷,不知道这情况算不算是所谓的“大获全胜”?

白衣青年上山后,与汴阳君说了几句话,将一把玄铁琴还给他。

汴阳君连连推辞,将祖上传下的宝贝赠予对方,以表感激。

白衣青年也不与他客气,笑着收下铁琴,独自跑到深山中的一处墓碑前静坐。

陈铬本想去叫他休息,但看他那模样,不问也能感受到一股深沉的悲痛,于是只是盘膝坐在一旁,双手托腮,没有打扰他。

丹朱精疲力竭,缩成一只小小的阔耳狐,像个帽子般趴在陈铬脑袋顶上。

陈铬伸手在头上掐了一把,将狐狸掐的“叽叽”叫,视线掠过墓碑,发现上面只刻着两个字:聂荌。一个想法忽然在脑海中闪现,陈铬忍不住发问:“叔,你不会是聂政吧?”

☆、第63章迁徙·壹

白衣青年被问得一愣,笑:“哪来得这话?没头没脑。”

陈铬迈了几步,跟他一同凝视墓碑,说:“我看过《史……看过一本史书,上面记载了春秋至今的刺客,上回在山里遇见你的时候,好像就说过吧?我很喜欢音乐,知道你所弹的那首曲子,名叫《广陵散》,也叫《聂政刺……“

白衣青年收起笑容,凝神静听,默念:“聂政刺韩王,春秋?”

陈铬偷偷瞟了他一眼,这名青年情绪毫不外露,眸中无悲无喜,只倒映着一座长满青苔的孤坟。

他叹了口气,恭恭敬敬对着聂荌的坟墓,连鞠了三个躬,说:“棠棣之花,灼灼其华。用来形容你与严仲子的兄弟情义,在贴切不过。而且我看书时有留意过,聂政的姐姐名叫聂荌。

白衣青年听着他的话,失笑:“棠棣之花,灼灼其华。话是好听,可哪有一点兄弟情义?呵,什么兄弟情义。”

陈铬:“聂荌给她的曾孙起名韩樘,现在想想,或许就是为了纪念你。”

陈铬知道自己猜对了,然而这人不愿意承认,他双眼骨碌一转,笑说:“韩樘带着百姓撤出城了,他现在很安全,别担心。”

“是。”白衣青年闻言,想也不想,开口便答了一声。说罢,立即发现着了陈铬的道,哭笑不得,似乎觉得这少年十分有趣,便逗他,问:“你就如此笃?也是百余年前的人了,你看我这模样,能有多大年纪?”

陈铬盘腿坐在他面前,摸下巴,上下打量他,自言自语:“李星阑真的没事……不,我是说,你长得帅,很有气质,看起来最多四十岁。不过你们家有的血统不一般,年纪应该都比较长。”

“血统?一点造化,尚不知是好是坏。”白衣青年算是默认了,叹息一声,笑着调转话头,问:“你既担心他,何不放下这城中琐事,自己去看看便知。”

陈铬抓了把头发:“他向我报过平安啦,我也不好太担心他,搞不好会给他一种‘那个没头没脑的傻蛋总是在质疑我的能力‘的错觉。当然,我也知道他很厉害,可是不见面,就是忍不住总是要想。你觉得奇怪么?”

白衣青年闭目,摇头。

陈铬嘴里衔着根野草,望着天空,说:“是我决定要回来的,这是我的责任。我长大了,不能总是摇摆不定。哎?你不要用问题来回答我的问题啊,到底是不是聂政?说说,我又不告诉别人。”

白衣青年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脑袋,起身:“聂家确是有妖族血统。聂政么,市井中一名寻常屠夫,早已身死。如今,我已顿悟,入了佛门,是六根清净之人。名头是身外物,你若是愿唤我作聂政,随你喜欢便是。”

陈铬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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