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铬扣动悬刀,弓弦脱钩!
一道火光穿破浑浊的空气,拖出一道橙红的、极为细长的炎气。数秒之内,插入那向外喷射气体的裂缝之中。火焰从一个点,在不能以秒计量的短暂时间内,迅速地扩张成一团。
空气中的一线炎气像是染在宣纸上的墨汁,迅速晕开。
火光与碎石瞬间喷溅,一声巨响,火龙将身体在那逼仄的矿洞中迅速伸展开来,撑破了地下的空间。岩石纷纷破开,碎裂,掉落,上方的地面被迅速向上撑爆。
天摇地动,那就是陈铬眼中所见到的,无比清晰的,爆炸瞬间!
陈铬侧身一滚,躲入转角之后,耳中一阵蜂鸣,刺得大脑一片空白。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火焰的力量,矿洞的多处接连爆炸,炎气像是无数块巨大的石头,疯狂地砸在他的身上。即使隔着防化服,他依然能够感受到那炽|热的火舌,将自己卷在口中。
他被热浪击飞,撞得头破血流,脑中轰响,耳膜破裂。各处骨骼被气压冲击折断,面颊、双手上的皮肤受到酸性气体的腐蚀,整个人血淋淋一片,像一只畸形的丧尸。
陈铬的血肉在地上形成一道粗糙的红痕,瞬间又被火焰烧得焦黑一片。
他在痛苦中死去,又在痛苦中复生,挣扎、游离于生死之间的灰色地带。
井陉矿场,地面——
西方地面首先陷落迸裂,碎石飞上高空,像是火龙身披的坚甲。
李弘:“他成功了……向南部撤离!”
众人举旗向南,无数的俘虏洪水般朝南涌去。
紧随其后的秦兵仍未跑到安全地带,被爆炸的冲击波撞上天空,不过片刻便又被碎石射穿,落入地底,身上压满巨大的石块,血肉内脏流了一地。
然而,东方却迟迟没有动静。
井陉矿场,地下矿洞——
陈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被碎石掩埋,很长一段时间竟无一点呼吸。
脑中一片灰白,耳鸣声,眼前全是雪花片,分不清现实或幻觉。
陈轻铱有一头乌黑浓密,微卷的长发,穿着一身白色的防尘服,笑着说:“小二,你又开小差。”
陈铬一张甜美的小|脸,仿佛能掐出|水来,秀气的鼻梁与陈轻铱长得极像,由于年纪太小,嘴角还不经意地挂着两道口水,争辩:“啊?啊!没有啊,妈妈。”
妈妈双手叉腰,嗔怒:“铬元素的分子式、分子量、电子排布,是什么?”
陈铬小声地向一旁的姜云朗求助:“……哥,哥!”
那个大他八岁的哥哥,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背脊挺得笔直,目不斜视。
陈铬的喊声逐渐变大:“哥,哥!你帮帮我呀!”
但姜云朗却没有回应他。
陈轻铱发现陈铬求助,当即生气起来:“不许作弊!”
陈铬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简直伤心欲绝:“我、我没有作弊!哥哥要帮我的。呜呜……”
一双大手从身后将他抱起,陈铬落入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中:“不学了不学了,小二不要哭鼻子呀。”
陈轻铱的声音带着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