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地——江珑从肖芹峥背后袭-击,抓-住后领将他带倒。
秦徵和高鉴昕面面相觑,眼睁睁看着江珑带血的手精准无误的抠进了肖芹峥肩上的伤口。
“不——!!!”肖芹峥绝望的吼叫,“不——!!!”
像是尝到了血腥味的丧尸,江珑迅速松开肖芹峥,扑向被拦在最里面的高鉴昕。
秦徵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身跳下了车。
高鉴昕扯动嘴角苦笑一声,可有可无的跟江珑缠斗在一起。
是自己该死,他想,自己过错在先,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宽容不计较。
车厢飞溅的鲜血占据视野,有那么一刻,让他对人生产生一种怀疑,甚至是厌恶。
半辈子似乎活错了,他的目标从来就没有正确过。
一个私生子,妄图在几个兄弟之间挣出一片天,心心念念的想要窃取本来就不属于他的东西。
金钱、名利,得到了又有什么用?
默默喜欢一个人就够了,也许能怀揣着暗恋的悸动,留到日后细细回味。
为什么偏要走到这一步,把彼此的好感全部挥霍干净?
为什么?
好累……
他终于被江珑摁倒,无动于衷的眯着眼,看那只通红的手挡住灯光,朝自己的脸罩下来。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之后,车身整个一抖,车门涌进一股卷着黑烟的灭火器粉尘,夹带着汽油烧熟的味道。
车子里几个人被炸懵了,短暂的失聪之后,江珑下意识扭头,下一刻捂着脸从高鉴昕身上滚下去。
“驾驶席底下果然有这玩意!”秦徵端着一个灭火器,抓着压把对准江珑的背又是一下,他大声道:“不学汽修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东西又能炸又能喷!”
他瞥向傻愣着的高鉴昕,喝道:“起来啊!装什么死!”
被吼得一愣一愣的高鉴昕,怔怔的扶着桌子爬起来,隔着几步的距离凝目望着秦徵。
世人只看到蝴蝶的蜕变,是前半生的努力和后半生的收获,而李-波的蜕变似乎只需短短一瞬,谁又会静下心来洞微他为此绽放的绚烂一刻,付诸其间的艰辛和莫大勇气。
他看着秦徵,寂灭的心突然燃起希望的骚-动,他勾起嘴角,笑了笑。
“火啊!”宝宝在外边叫:“火啊火啊——”
秦徵眉心一跳,随即闻到一股焦味:“操!火没灭干净!快跑!”
两人先后跳下车,秦徵把灭火器丢进火堆,顺手抄起宝宝夹在腋下,长-腿跨过野草间死灰复燃的火舌,冲进浓墨一般的夜里。
“哦哦哦!”宝宝顶着风大叫:“哦哦哦!打败坏蛋喽!!!”
嘭——
一声巨响,灭火器爆炸。
秦徵捂着宝宝的耳朵,再抬头时,前方强光乍亮,视野顿时一片苍白,疾冲的脚步却没来得及刹停——
他埋头撞进一个胸膛。
两副肩膀冲撞在一起,两人同时一个趔趄,秦徵还没直起身,一只手臂不由分说的将他扯进怀里,铁钳似的紧紧勒着他的肩。
秦徵睁大眼睛,视线还在强光照射后的短暂失明中,他一支手臂夹着孩子,一只手高高举起,却忘记了下一个动作。
“操!操!”关昱礼的下巴死死压着他的肩,哽咽的说不出话。
秦徵被勒得喘不过气,怕夹着孩子,艰难的开口:“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