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换洗的衣服,暗示自己要去洗澡了,房东大姐撇撇嘴,说:“你不说算了,反正那人还会来。”说完扭头就走。
“什么意思?”秦徵问。
房东大姐回头瞥他一眼,指指天窗,“你是看不到,一楼的窗户正对着外边,我刚才看见他了。”
秦徵往外走,大姐追在后面问:“诶诶!他到底是谁啊?”
冬天的水泥路被脚步踩出来的声音特别干脆,关昱礼靠着电线杆弹掉烟头,就听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回头时,脸色不善的秦徵已经近在咫尺。
“你……”他惊喜的抬起眉毛,刚开口,一阵噼里啪啦,他怎么送进去的礼盒又怎么还了回来。
“关昱礼。”秦徵脸色泛白,看不出是愤怒还是惊吓,“你能离我远点么!”
他心中积压了成千上万的疑问,抱着年货过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要借这个机会问清楚,他到底要怎么样。
可是当关昱礼转过身,眼中一瞬间溢满欣喜,竟让他无比陌生,这个人不是关昱礼。
关昱礼看他的目光,有欲-望和征服、有满意和餍足,即使是专注的看着他,也只是透过他看另一个人,他的目光从来不会平视,像是看一只小狗,和脚下一根野草。
他不会欣喜溢于言表,就算是喜欢,也只是像把-玩一件古物,欣赏一幅字画那样,不带任何感情。
两人面对面沉默了好半晌,关昱礼倒是先开口,却不按常理出牌,啧道:“我又没碍着你。”
秦徵没一拳头呼上去纯粹是修养太好,他气的发抖。
关昱礼却又笑了,“好了,天冷,你回去吧,我马上走。”
语气自然熟络,跟楼上楼下的熟人一样。
秦徵知道自己应该掉头就走,可脚底下生根似的。人对于不合常理的事物,会自然升起一种欲探究竟的欲-望。
“咱们有话明说吧。”秦徵尽量平静的说:“你去我的房子,这会又来找我,难说以后你还会干什么,你说吧,开着车来c市,一面把车送到我培训学校的车间修理,一面送年货到我家,你的目的是什么?”
“年货是我送的。”关昱礼坦然道,“车子是拖车公司来拖的,至于说拖到哪儿我可不知情,别冤枉我。”
秦徵声调不仅拔高八度,“那我还得跟你道歉喽!!?”
他本来就不是好脾气,加上关昱礼的言行举止似乎故意来搓他的火,以至于说好的“心平气和”,三言两语就被丢掉了爪哇。
关昱礼很应景的笑了两声,仿佛是在纵容自己张牙舞爪的爱人。
秦徵几乎是脱口而出:“笑个几巴!!!”
关昱礼随即收起笑容,往四周看看,看四周没人,才不赞同的横了秦徵一眼。
滴水成冰的寒冬傍晚,秦徵却跟吞了一肚子火球似的,满脸通红,连头皮都冒着蒸汽。
反其道而行之,也要掌握个火候,真把人气坏了得不偿失。
关昱礼眼睁睁看到了秦徵额头上的汗和头顶的蒸汽,连忙说:“我开车过来,确实是来找你,但是中途出了点意外,车子送到哪个修理厂我真不知道,只有拎着这些年货打车过来。”
秦徵的气息平了一些,“我的住址,也是你查的喽?”
“我不查难道问你?”
跌宕起伏的谈话方式,居然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秦徵发现自己不但气顺了,连紧张和不安都荡然无存。
“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