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赌又何妨?!
以往,也有很多地方搞过小水电的项目,但那都是在政府投资,政府管理的模式下进行的,是完完全全的“国资”项目;其电力使用范围,也大多是自给自足的本地模式。
但江天放现在提出的这个设想不同,其基础就是“股份制”
虽然,江天放提出这样的考虑,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望水乡财政资金匮乏,不得不寻求外部融资;这在目前的政治氛围当中,就是不折不扣的“资本主义”。
尽管,江天放提出的“融资”对象,有相当大的比例放在了国企,但也有集体所有制的村委会,更可怕的是,江天放毫不犹豫的就将股份分配到了个人。
让私人在关乎国家命脉的电力能源行业参股,这到底是姓“社”,还是姓“资”呢?
江天放看这两人凝重的表情,没有马上回答,反而笑了。
宋誉华与米来凤却没有笑,还是各自拿双眼死死的盯着江天放,那意思是,你今天不把话说透,门斗没有。
“如果我说,这其中,没有任何风险,你们,信不信?”江天放问道。
宋誉华想了想,说道:“这个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凡事,都得讲个来龙去脉,你得告诉我,你认为,没有风险的理由是什么?”
江天放又说道:“这个话题,等会康主任来了,我们再一起讨论;现在,我倒是想知道,如果这其中有风险,所谓风险,就是既可能成功,也可能会失败,那你,敢不敢赌一把?”
赌不赌呢?这确实是个问题。
赌对了当然好,政治前途一片光明;但问题是,如果赌错了呢?也许就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对于政治人物而言,与经商完全不同;如果,你犯了方向性的错误,没有人会给你回头的机会。希望踩着你的肩膀向上爬的人,永远比在你身后推你一把的人,要多得多。
宋誉华低着头,神态异常的严肃;他慢慢的端起茶杯,茶杯凑到了嘴边,却没有喝水,又放回了桌上。
“坦率的说,你得让我仔细的想一想。”宋誉华抬起头,说道:“而且,我也想不明白,在我做决定之前,我还是要先听一听你的分析和判断。”
说完,宋誉华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考虑的时间,也许不只是一天两天。”
宋誉华说的话,很真实,没有虚假;而这,也正是米来凤想要说的话。
先前,在胡子敬面前,米来凤是凭着一种本能的直觉,主动将自己捆绑到小水电这个项目上来的,她最初的想法,也许很简单,也很功利,就是想通过小水电这个项目,为自己捞政绩;在自己与这个深不可测的江天放之间,架起一座可以沟通的桥梁,甚至,因为这个项目,捆绑在一条船上,成为盟友。
对于很多官员来说,成为盟友,也许就是一闪电间的事情;关键在于是否能互助。
再说白点,就是,彼此之间,在这个看不见的官场上,是不是具备利用价值。有了这个价值,成为盟友,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互相之间,没有价值了,或者说,只有单方面的利用价值,那就会成为同事,成为上下级关系。
而现在,米来凤越来越觉得,这个事情,已经出乎于她的想象和意料之外了。
连一号大秘都如此紧张和慎重,那,小水电这个项目所涉及到的政治难题,就不是普通的难题了。
可米来凤现在觉得,自己的内心,并不是只有恐惧和担心,甚至,还有一丝隐隐的刺激、快感和期盼。
女人,从来都是被人认为“胆小”的代名词,但其实,仅仅就“赌性”而言,女人的“赌性”,比男人要重得多,大得多。你只要看看你生活中就知道,在你周围的麻将桌上,女性的比例远远要高于男性,这,就是活生生的证明。
米来凤现在,就有着一种赌性被激发后产生的紧张和刺激;这种感觉,很像是传说中的“**”,让人担心,让人惶恐,却又趋之若鹜,像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的想冲进去。
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内心,隐隐有个声音在呐喊:去吧,赌一把。
“我赌”米来凤突然之间,脱口而出的喊了一声。
喊完之后,她才觉得有些唐突,有些尴尬。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说出来之后,米来凤觉得,自己反而没有先前那般紧张了,仿佛忽然之间,放下了一个担子,松了一口气。
“呵呵,米书记不愧是青山儿女啊,就是爽快,我宋誉华有点自愧不如啊。”米来凤的话,让宋誉华也从先前的紧张情绪中舒缓过来,他笑了笑,斩钉截铁的说道:“赌便赌,又何妨?”
就在米来凤脱口喊出“我赌”的这一瞬间,宋誉华便闪电般的想明白了一些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