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达游客中心附近的一条上山的道路,这路上已经有不少藏民占据了地盘,贡布抽出个黑布铺在地上,打开背包一样一样把各种各样的手串啊金刚啊菩提子拿出来,我也帮他摆起来,问他,“这些东西哪儿进货的?”
虽然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不过贡布拿出来的货色看起来是比旁边的摊子上摆着的要好点。
“民族批发市场。”他回答我。
贡布原本只拿了一个坐垫,见我还不走,“你怎么不去玩。”
我蹲在地上,背靠着大树,“我等会儿再去,先陪你摆会儿摊。”
“你影响我做生意!看我长了张多么淳朴的藏民脸,你在这儿……”贡布迟疑了一下,一脸拿你没办法,把坐垫给我,“好吧,坐这儿上面吧。”刚一坐下,就有只松鼠蹭到了贡布的摊子上,那只松鼠胆子很大,估计经常看到游客,我迅速拿出手机对着它拍了一张,它圆溜溜的眼珠子盯着我,而后又蹭到了树背后。
游客渐渐多了起来,停下来看地摊上民族饰品的人也多,有人问价,贡布都是一口两三百,好几次,有人问了同一件东西,我分明记得刚才那个人问的时候他叫的一百,现在就叫价两百了,人还价一百五,他沉思了一下,就爽快给人打包,还送了个麻布锦囊。
我看的目瞪口呆,小声问他,“那玩意儿进价多少?”
“那串小金刚,是残次品,四十八一斤买来的。”他也坦坦荡荡地回答我,我语塞了一下,“论斤卖?!”
“这个呢?”我指着像骨头一样的白玉色串珠,坠子是个随形的南红玛瑙。
“这个啊,这是鹿骨,”他眯起眼,声音也压低了起来,神秘地说,“五十一串买来的,我卖人八百,别跟别人说啊,这是商业机密!”
这钱也太好赚了吧,更别说贡布还有个三金冠淘宝店,每天卖出去的石头啊骨头啊木头不要太多。
“那你干嘛上这儿摆摊,劳神费力也赚不了什么。”
他掏了掏用来装钱的黑布包,一把人民币,“这不是钱是什么,一上午赚这么多呢,”他抓了一把给我,“给你的。”
我吓得往后一跌,这么豪爽?
他言之凿凿,“要不是因为你长这么帅,我今天也卖不出去这么多。”
我艰难地说,“你这样我们还能好好做朋友吗……”
“不能,”他严肃地说,“我缺个手模,来,跟我干!”
“贡布大叔……”我深吸了一口气,拒绝了金钱的诱惑,“我同意给你做手模就是了……干嘛拿钱砸人啊。”
他露齿一笑,立刻把钱收回去,“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
我忍无可忍,向天翻了个白眼。
他把摊收了,找出两张坐观光车的票,一张给我,一张给他自己。我们坐着观光车一路向景区深处驶去,中途接了个电话,我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力气般没了拍照的心情。电话是家里打来的,我爸说昨晚上深夜有人来家里,打听我的下落,我第一反应是赵寅杉,可我爸说,不认识的人,他没说我在哪儿,那人也一直没走。
“还带了几个医生进来,硬要给你妈跟我检查身体,有毛病啊这不是!”
“现在走没?”
“走了,我什么都没给他说,结果早上他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根据我爸给我的描述,我猜到了那个来打听我下落的人是谁了。
既然他都能来打听我在哪,那赵寅杉呢?我阖上了眼睛,虚弱地把围巾缠到脸上,坐在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