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这个何玮峰真他妈的不是东西,当初有事求我的时候,低三下四的,现在居然半路摆老子一道,不收拾他,我就不姓路!”刚坐上车,路翔宇就骂骂咧咧道,脸色也阴沉着,显然是为在林辰暮面前丢了面子而愤然不已。
林辰暮心情也不好,不过还是宽慰他道:“算了,你也别太生气了,人家也有人家的难处不是?”说话的时候,不由又回望了身后这一栋三十多层高,气势非凡,犹如一柄利剑直插云霄的大楼,暗自叹了口气,看来香港国兴集团这条路,真是走不通了。
“屁的难……”路翔宇没好气地骂了一句,不过话还没说完又意识到没对,改口怏怏道:“我看这个何玮峰是他妈的想要落井下石。林大哥,你也别太担心了,我再帮你联系找其他企业。我就不相信,离了张屠夫还吃不了猪肉啦?待会儿回去我就给他们打电话。麻痹的何玮峰,我一定会要他好看!”说到后面,路翔宇真有些咬牙切齿的样子。
想他路大公子,随着家世的不断攀升,他在四九城里的地位也水涨船高,走到哪里别人都是毕恭毕敬的。却不曾想,一时兴起替林辰暮引见的香港国兴集团,关键时候却突然甩死耗子,搞得他是颜面全无。今天他亲自陪同林辰暮过来,何玮峰虽然热情,姿态也放得很低,可一说到正题就推三阻四的,搞得他窝火不已,当时就掀翻了桌子,如果不是林辰暮拉着,他肯定当场就要动手打人了。
总之,在路翔宇心目中,已然将香港国兴集团和这个何玮峰判了死刑,逮着机会,肯定会将他们往死里整。
“翔宇啊,你也别太着生气了。合作原本就是双方你情我愿的事,来不得半点勉强。既然别人不想和我们合作,我们也怨不着别人。呵呵,就像你说的一样,还有很多其他的企业。我相信,互惠双赢的事,会有其他企业愿意和我们合作的。”
林辰暮开导着路翔宇,心里却不由有些犯愁。有资源有优势,找合作企业并不难,难就难在时间性上。他可是拍着胸口打了包票的,要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企业,东江钢铁厂的改制就得无限期延长下去。到时候,不光是职工的生活、他们对政府的信任和自己的颜面,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当然,即便没有其他企业的介入,林辰暮也仍然会对东江钢铁厂进行改制,不过改制的程度和方式就会有很大的不同。不论如何,企业现有的组织架构是需要重新组建的。俗话说,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没有一个合格的领导,再好的改制都是白搭。而不论以前的周强,还是如今的阎伟斌,都算不上合格的领导。
……
大楼顶层宽大的办公室内,一名身穿唐装的白发老人站在玻璃帷幕前,望着楼下犹如火柴盒大小的车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在他身后,毕恭毕敬地站着一名戴眼镜,三十来岁的男子,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其貌不扬,可眼神里却闪动着厉芒,显然不是什么普通角色。
“玮峰啊,你觉得咱们这次做的是不是有些不地道?”沉默了许久,老人终于开口说道。
男子就是刚才路翔宇口中的何玮峰,也是香港国兴集团大陆的负责人。他算不上是何家的嫡系,不过为人聪慧,加之对何家忠心耿耿,甚得何老爷子的器重,这才会将大陆的业务交由他来打理。而这些年,国兴集团在大陆的每一次强势扩张,都有他的汗马功劳。而他在何家的地位,就连许多真正的何家子弟都比不了。
可以这么说,在香港国兴集团大陆分公司,何玮峰就是说一不二的主儿,可他在老人面前,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听到老人的问话后,何玮峰并没有立刻作答,而是仔细琢磨了一番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说道:“董事长,生意场上,原本就没有什么地道不地道的。况且咱们并没有和他们签合同,不论是从法律上来说,还是从道义上来讲,我们都没有必须要和他们合作的义务。”
“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折腾这次之后,恐怕接下来几年,我们公司在大陆的生意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说话的时候,老人缓缓转过身来,那双浑浊的双眼没有半点大战前的杀气,有的,只是淡淡的惆怅和忧色。
何玮峰就苦笑了笑。虽然他姿态摆的极低,可也知道,这次真是将路翔宇给得罪了。而这位路家大公子,委实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被他嫉恨上了,估计真没什么好日子可过。不过他还是说道:“路翔宇来头虽大,可这四九城里,也不光是他们姓路的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