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带来一阵阵舒畅的凉意。
都说一阵秋雨一阵凉,入秋后,每下一次雨,气温都会有所下降。大街小巷里,各式各样绽放着妖娆的清凉夏装几乎已经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形形**色彩斑斓,气质感十足的秋装。
偌大的办公室里,犹如死寂般沉静。周强坐在自己宽大柔软的沙发椅上抽烟,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就好像根本就没把被林辰暮免职一事放在心上。
而坐在他对面的几个人却没有那么坦然,表情各异,却都显得有些慌张和惶惑不安,仿佛大难临头似的,不停地抽着烟,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烟灰缸里很快就出现了十几个烟头,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他们每一个人说话,两眼死死地看着周强,满心忐忑地等待着他开口。
“姐夫,现在咱们怎么办?”沉闷了好一会儿,梁文立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将手中的烟头重重摁灭在烟灰缸里,满是惶然地说道:“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
“是啊。”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气呼呼地说道:“待会儿阎伟斌那个反骨仔就要召开中层干部会议了,麻痹的,什么东西?真把自己当厂长啦?表哥,只要你发句话,我敢保证,没一个人敢去参加他开的会。”
“就是,拿根鸡毛就当令箭,真以为林辰暮点了他的将,他就是厂长啦?这厂里,没有二舅你开口,谁拿他当回事?”半边脸还红肿的李强也忿忿不平地嚷嚷道。
几人就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几乎都是对阎伟斌的声讨,指责他不地道,又不自量力,被林辰暮三言两句就挑动了。
周强本来有些凝重的神色就露出一丝轻松之色。他从自己的烟盒之中掏出几根烟来扔给几人,脸上更是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容:“呵呵,大家有什么好紧张的?阎伟斌当厂长,那是好事啊,大家同事一场,咱们应该为他感到高兴嘛。待会儿的会,你们大家都去参加,听见没有?不准谁缺席了。”
“那怎么行?”梁文立一愣之后,就忿然道:“他阎伟斌算什么东西?也能当厂长?而且未经姐夫你同意就擅自召集中层干部开会,根本就没把姐夫你放在眼里。咱们又怎么能去给他撑面子?”
“二舅,我一看到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就恨不得扇他两巴掌。我看啊,就是要给他点厉害看看,别以为他真是厂长了。这东江钢铁厂的灵魂人物只有一个,那就是二舅你。你说他是他才是,否则,他就狗屁都不是……”
“放屁!”周强却是一拍桌子,厉声骂道:“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你一天除了惹是生非事之外,还能干点什么让我省心的事?说话过点脑子行不行?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李强被周强劈头盖脸地一阵臭骂,脸色阵红阵白的极为难看,眼神里更是闪过一丝恨意。他怏怏地垂下头去,心里却骂道:“麻痹的,你在林辰暮那里受了气,拿我来撒气?老子这不也是为你忙前跑后的吗?”
见周强发了火,其他人个个都心惊胆寒的,大气都不敢出。周强当了这么多年的一把手,在钢铁厂就是说一不二的主儿,常年累积起来的威严,让他瞬间散发出巨大的气场。而众人早就已经习惯了服从,在他火头上更不敢说什么。
过了片刻后,那个胖乎乎的男子才笑着劝道:“算了,表哥,小强这不也是替您委屈吗?要怪,还是怪林辰暮和那个反骨仔,要不是他们,哪会有这些麻烦事?”
见有人替自己说话了,李强看着周强冷厉的脸,张了张嘴,喃喃辩解道:“是啊,二舅,我虽然办事不利,可一心都是为了维护您啊!”
周强的脸阴沉似水,他看了一眼满脸委屈的李强,又看了看其他人,轻叹了一声说道:“我当然知道大家都是为了我好,是为了我们这个整体的利益着想。可越是这样,你们就越是不能冲动。都听我的,乖乖去开会,别瞎折腾。”
“可,可咱们就这样什么都不干?”梁文立不敢置信地说道:“他娘的,现在都说他阎伟斌当厂长了,不少人已经开始心急火燎地跑去抱他的大腿了!不给他的厉害看看,别人还真以为姐夫你一蹶不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