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虽然没说什么,不过眼神里却闪过一抹鄙夷之色,麻痹的,收钱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前怕狼后怕虎的?现在怕这怕那,有用吗?有本事你投案自首,去争取宽大处理去!
“那又如何?天塌了自有高个儿顶着,倒霉的不会只有我们两个而已。”老陈嘴角又泛起些笑容:“不过我就不相信,杨卫国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以后还想不想在武溪立足啦?别人可比咱们算计得清楚。”
老王闻言,心稍微安定了一些。葛彦平事件已经把整个西陉推到了风口浪尖,省上已经焦头乱额了,如果杨卫国不顾全大局,这个时候再捣腾些事情出来,恐怕省上的领导都不会答应。至于秋后算账?有那么容易吗?只要大家都抱成团,杨卫国也无从下口。
“那你说,我们要不要添把火,给中央写信?”琢磨了许久,老王就试探性地问道。这滩水越浑,对他们就越有利。
“给中央写信?愚蠢!”老陈就冷笑一声,说道:“你以为中央领导的意识是那么好绑架的?惹怒了领导,事情恐怕就更不好收场了。”
被老陈骂愚蠢,老王脸色就微微有些不好看了。
老陈或许也注意到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过激了,对他有些歉意地笑了笑,又冷冷笑道:“我听说省委曾书记已经对杨卫国有些看法了,咱们静观其变就好了,用不着去画蛇添足,免得反倒把自己给陷进去。”
老王微微蹙眉,看了一眼过份自信的老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话,不过眉头却蹙得更紧了。
老陈见状,还以为他还在担心,不由就笑着说道:“老王,我知道你担心黄伟日后被抓住,受到牵连是吧?其实你大可放心。和其他那些人比起来啊,咱们不过就是小虾米,你真以为那些人会甘心给自己留下这么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引爆的炸弹?我估计啊,这个黄伟,要么就已经出境了,要么,就……”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一个割颈的动作。
老王顿时骇然,结结巴巴说道:“你,你是说,他,他被……”或许是因为惊恐的缘故,声音不由就有些大了。
“嘘!”老陈连忙示意他小声,然后抱怨道:“这么大声,生怕全世界的人不知道啊?要不要给你找个高音喇叭?我也只是说有这种可能,瞧把你吓得,还是干警察的,就这胆量?我可给你说啊,这种事,不论是不是真的,心头知道就是了,千万别四处张扬,知道吧?”
老王就忙不迭地点头。说句实话,黄伟如果真死了,对他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惶恐不可终日。可饶是干警察这么多年见多了生死,但被灭口这种事还是令他突然有些兔死狐悲,不由就联想到了自己身上。自己有朝一日,会不会也沦落到这种地步?
正当这时,包厢门被从外面轻轻敲响,然后就听有轻柔悦耳的女声问道:“两位老板,现在可以进来吗?”
“呵呵,美女来了,老王,也别多想了,咱们一人一个,好好享受享受吧。”老陈就磨拳擦掌地对老王说道,然后大声对外喊了一声:“进来吧。”一边说着,一边就从按摩床上站了起来。
门被拧开,突然就涌进几条黑影。
老王蓦地一惊,虽然多年的安逸生活已经磨掉了他当初的铮铮铁骨,可这警觉性却丝毫没有丢下,当即就觉得事情不对了,一下子从按摩床上站了起来,大声喝道:“谁?”一边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摸放在一旁的枪。
可手还没有摸到枪,整个人却被人死死按在按摩床上,枪也很快被人收缴走了。
这时,他才注意到,冲进来的几个人全都是彪悍冷峻的男子,其中几人手里还持有枪械,眼看自己被制服了,这才将枪收起来,看那纯熟的动作,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不是军人就是警察,可自己却一个都不认识。
而此时,老陈经过最初的惊愕之后,也回过神来了,就趾高气扬地嚷嚷道:“麻痹的,你们干什么的?知不知道我是谁?”眼都红了,不过**着浑身赘肉的身子,显得滑稽又好笑。
“怎么会不知道?市政府陈秘书长。”领头的一个中年男子一脸微笑,又转过头看了老王一眼,说道:“还有市公安局的王副局长。”
陈秘书长心不由就是一沉,知道自己和老王的身份还敢如此嚣张的,恐怕真是有恃无恐了,但然色厉内荏的喊道:“那你们要干什么?绑架威胁政府干部吗?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领头的男子脸就沉了下来,拿出自己的证件在他们眼前晃了一晃,说道:“我是省纪委第二纪检监察室的严庆山,现怀疑你们跟武溪市公交集团公司黄伟一案有关,所以请你们回去协助调查。”
老王原本心里就有些不好的预感,当听来人居然是纪委的,顿时就呆住了,随即满身冷汗,面如死灰,回过头看了陈秘书长一眼,似乎也能从他眼中看出震惊和骇然来,整个人也不再挣扎了,任命似的趴在按摩床上,脑海里一片空白。
陈秘书长则是经过短暂的失魂落魄后,又扯起嗓子大骂道:“杨卫国,你他妈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