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菟恢复清醒的时候,周围聚了一圈的人,军装之人防备着她,穿实验服的,试探着要不要上前,她不过是偏了下头,他们就回退了半步,双方僵持了会儿,人群中挤进一个眉头紧皱的人。
他手里拿着一张毛毯靠近,双手轻微一抖,毛毯在空中展开落下,由她的头顶往下盖住全身,她没能看清男人的脸,借着熟悉的气息才判断出了他的身份。
后颈的按钮被他摁下,她的大脑再没安静的氛围,嘈杂声袭来,镁光灯和人声更加清楚,后知后觉的恐慌感袭向她的电子心脏,不再是每分钟六十下的准确跳动,速度快到她无法计算。
慌乱如潮水般涌来。
“我带你回家。”
短暂而有力的话为她驱退了潮水。
她稍放松了些,便因这句话老老实实地跟着走了,身后的谩骂和快门声渐行渐远,她才微微偏头回望了眼。
好像什么东西被她抛在了脑后,她看见了一个咬着烟的女人,站在破开的人群中间,空气中若有似无的玫瑰香,夜晚和闪光灯的衬托下,那点对着她和傅辽洲的猩红无比鲜艳。
距离安全网莫名其妙地人员遣散,以及足足一整天的断网行动,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这在网络就是生活的星网元年,是足以比肩国政的大事,热搜轮流替换着,有关“安全网”“墨菲”“仿生人”等字眼的热搜居高不下。
傅菟被傅辽洲带回家的当天,就得到了禁足的命令,对比以前随时跟随、随叫随到的相处方式,她现在连陪他出去买菜的资格都没有,主人全方面实施了那条命令,她只能乖乖地待在四四方方的小房间里,以至于傅辽洲不得不连吃一个星期,自己亲手做的黑暗料理。
没办法,科技是发达了,可食谱还没到那个地步,做法都能搜到,但里面的词汇仍旧被“适量”一词占据,只有部分讲了精准的克、毫升,不过有那个时间去称重量,锅里的东西早就糊了。
若不是营养液只能提供部分身体所需物质,不能果腹,防止胃病等一系列毛病,傅辽洲能成为营养液旗舰店的会员顾客。
终于是在受不了黑暗料理的第七天,傅辽洲敲开傅菟的房门,叫她出来做饭了。
但这并不代表她的禁足结束了。
“今天做些清淡点儿的吧,养养胃。”考虑到他这几天如此折磨自己,胃早就被折磨得脆弱不堪了,傅菟便提议道。
傅辽洲无所谓地点点头,这是他以前的口味,不论傅菟做什么东西,都比他自己动手得好。
“主人最近和何小姐吵架了吗?”她都没见两人打电话了,这在事故发生前是不可能的事,他们一天下来,不通电话,也会没完没了地发信息。
她和07靠通信联系的那段日子里,还好奇过他们这样不搭调的未婚夫妻,会在光脑里聊些什么。
不能出房间,傅菟的系统也被关闭了大半,现在基本上与普通人类无异,与外界失联,也就不知道他们那边的情况。
傅辽洲喝下暖粥,接连几天的烦躁情绪好上许多,“你要想问那个仿生人的事情,可以直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