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到一个好位置,待那双手环住了她,她便不动了。
雨停后是回冷的天,阴沉的云下,哀杖晃落几片白纸,怪物熟睡着,梦魇下收紧的双手抱了个空,他也没能醒来。
上京市维州区女子监狱。
舒琴入狱这一个月来,在监狱里没得到过一个好脸色。
看守这层楼的女狱警得过卞清的照拂,比赛伤退后,在卞清的照顾下,考了狱警,得了公务员这个铁饭碗,一个月的工资慢慢涨起来,生活过得不错。
她的狱友有两个是得了卞清的劝说进来的。
一个从黑赛上退下来自首,得了家人谅解,老老实实接受教育,老公孩子经常来看她,告诉她卞清把他们外面的生活安排得非常好,她老公成了卞清武馆的会计,卞清死后,又用存的钱帮卞清盘下了店面,继续照拂着那些徒弟,等着老婆出来替卞清教导他们。
一个早年辍学,偷鸡摸狗,被卞清抓了带着吃了几顿好的,怀柔政策没成功,她准备再干一票大的时,又被悄悄跟着的卞清摁住了,送了进来,她答应卞清一定改好,出来参加她说的成人自考。
两个人得了卞清的恩,自然看不惯她,一句话都没同她说过。
舒琴也没闲情跟他们说话。
她想不明白,既然她们这么喜欢卞清,她又间接害了她,她们何不直接把她打死?
说起来,都是假喜欢,卞清的影响力根本没有那么大。
舒琴坐在桌子边吃饭,对面是因分配,坐在她这桌吃饭的狱友,每一下夹筷都透着不满。
吃过饭后的午休时间,她被那个讨厌她的狱警叫了出去,说有人探视。
她这种人,谁会来探视?
去了外面隔着玻璃,她才看了明白。
舒琴拿下听筒,问:“来骂我的吗?”
女生摇头,“你不值得。”
她不语,等着女生说话。
“我今天去理发店,发现……”她的声音哽咽起来,“我还是喜欢长发,清姐说得对,我不适合学武。”
舒琴冷漠地开口,“跟我有什么关系?”
“所以我来道歉了。”
女生看着她,吸了下鼻子,眼泪没能跑出来,“因为家里人不让我学武,我离家出走,清姐来找我……没救下你,你一直很生气,对吧?”
舒琴捏紧了听筒。
“对不起,”她说,“我查了很久,才知道内情……最后还是没有去学武,真的对不起,对不起让清姐错过了你的电话,对不起让你生下了舒生……对不起……”
舒琴抹了把脸,“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孩子我生了,卞清我也杀了,你何必这么假惺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