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停顿过后,他才面色如常地洗过手,然后拉开门出去。
火关得及时,药最后也没有烧干,就是白炼了。
这还是上个星期发生的事了。
卞清消停了一段时间,还是打算再尝试一下。
她看着锅里的药,好闻的气息不断吸引着她趴到锅沿边上。
幸好她没有触觉、痛觉,这两种需要同实物相碰的感官。
薄荷和蓝莓混合的气味太香了,刺激得她浑身都紧了起来,若是她能有实体的话。
锅里似乎熬得不是药材,而是猫薄荷、木天蓼,卞清就是一只吸得上瘾的大猫。
这种药剂容易蒸发,小火也升起大片的水蒸气,盖在卞清的脸上。
少一点还好,多了闻起来就有些腻了。
卞清晕乎乎地退开,看见锅里没剩多少的药剂,伸手关了火,然后摇摇晃晃地飘进男人的卧室里。
她还是直接穿过了门,不过中途双手撑在门上,把自己的下半身拔/了出来。
卞清一路跌跌撞撞地飘到床边,碰倒了屋内不少瓶瓶罐罐。
她伸出手扯了扯被子,指着门喊:“烧干啦,烧干啦……”
男人刚刚睁开眼,卞清就因为等不及爬上了床,骑跨在厚厚的棉被上,两腿正好架在男人的腰上。
她先是俯身,黑暗的环境没瞧见男人睁开的眼,就直起了身子,接着重重地给了男人一个——大嘴巴子。
把男人脸扇偏了后,揪着男人的衣领,大声喊:“烧——干——啦——”
厚棉被下的动作,这才被她察觉出来。
一阵风,她向后轻仰,稳稳地落在了地上,一个漂亮的后空翻。
躲过了男人的踢腿。
还没等她得意,一瓶冰凉的水就泼到了她的脸上。
这杯水是纯薄荷味,而且浓得让人反胃。
卞清一下就清醒了。
清醒只有一瞬,她就昏了过去。
再醒来,她被一根麻绳绑在椅子上,椅背后的男人正在给绳子打结。
卞清还算镇定。
毕竟她已经是鬼了,就算要害她,她也不能再死一次。
她就是想不通自己为什么突然能碰到实体了。
待男人走到她面前站好后,她才问:“你在干什么?”
“给你做超度。”男人打开一本《早晚课诵集》,念起了里面的往生咒。
卞清没什么感觉,两只交叉的腿轻晃着,应该是她生前的习惯。
见没有效果,男人又拿出《圣经》,念起里面的内容,一边念,还一边往她身上撒水。
这座小洋房的对面住着的老人家,就是一位基督教徒,她跟在老人后面,去教堂里参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