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的周琪深听了,却又兀自生了气,手指已经抚向了矮桌,摁在上面的指节泛白。
“我和孟轲都答应过林鸠,游戏、钓鱼、他人招惹的情况下,才会说脏话,或是动手。”
细长偏黑的手指已经握住了花瓶瓶身,“我想了很久……你属于第三种情况。”
玻璃瓶飞出去,水流动荡,将瓶里的雏菊推了出去。
要林鸠直白地表达心意,已经很困难了。
时间一直精心照顾着这几朵雏菊,这是在他努力后,林鸠第一次尝试表达自己。
无论是谁,包括他自己都不能糟蹋。
食指和中指舒展开,在空中轻点。
三样物品皆在悬停在空中,时间将手腕逆时针转动。
方才被推出的雏菊,又随水流一起回了玻璃瓶里,一齐按照原来的轨迹,稳稳落回矮桌上。
再放下手,时间的笑变得危险起来。
“纵容孩子,不是我的习惯。”他收手,周琪深跌坐回沙发上,脊背挺直,端坐在正中央,远离了林鸠常坐的,靠沙发扶手的地方。
虽说能蹲着,就不站着,能坐着,就不蹲着。
但对于脊椎骨早就长歪了的现代年轻人来说,端端正正地长时间坐着,比站军姿还要难受。
周琪深动不了,嘴也不闲着,用话术表达自己的不满,“暴露真面目了吧,只知道用力量压制人类的怪物!”
“林鸠也是你能抢走的?”
“你没听过我们之间的事吧?”
“林鸠当初为了救我,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
“还有她为我们做的饭,你吃过吗?没吃过她亲手下的面吧?”
“她什么都没为你做过,你怎么好意思占着她,以为她真喜欢你?”
不过是孩子气的争宠罢了,时间完全没放在心上,只觉得他聒噪。
更何况他亲自窥探过那些时日,怎么会信周琪深篡改后的鬼话。
手里的书翻了几页,他就嘚吧出几十句。
时间看不进去了,合上书,从容不迫地看向他,“确定喜欢这种事,不是看她为你做了什么,而是看她愿意你为她做些什么。林鸠愿意你们插手她的事吗?”
周琪深被他的话一噎,想起以前的事来。
好像……他们为林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他们自己发现,然后去做的。
最后林鸠是个什么感受,他们从来没问过。
咄咄逼人的少年静默下来,一时找不到恰当的话回怼。
合上书的时间笑意更深了,“我帮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问过她的,她也都许可了。”
林家夫妇的事除外。
“至于面,我自是吃过,我还不止吃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