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修格斯还是如愿以偿地躺在了那张大床上,侧着身子看她和她的老师通话。
“这样看来,芙依和骑士的感情培养得差不多了。”希伯来带着几分玩味开口。
“确实是这样,”艾瑞娅扯出衣领里的腕足,攥在手心里,“要拉快进度吗?”
希伯来没有立刻回答:“占卜过了吗?”
“嗯,”艾瑞娅揉揉眉心,“大致走向没有变化,莉娅这条线也拉回了正轨。”
“那就顺其自然。”
“好。”
通话结束,艾瑞娅再低头,身上已经缠上数不清的触手,一如在深海里那样。
腕足在身体里憋了一天,到这时修格斯才毫无顾忌地尽数释放出来,满满当当地铺在房间里,若是有人要进来,都不一定推得开门。
艾瑞娅的手心还攥着一根,腕足尖端更是得寸进尺地借势在她手指上绕了一圈。
她在深海里怎么就没发现,这只怪物古老的年龄下,有颗这么孩童的心。
“我觉得你应该洗澡了。”她嗅到了空气里的一些臭味,禁制一天没有完全解除,臭味就无法彻底消散。
修格斯听完这句话愣了几秒,这几秒里,不少触手像蛇一样蜿蜒蠕动,缓慢回收,他错开眼道:“下次吧。”
他上次这么说还是在上次。
她也不勉强,洗漱完就倒床上睡了。
几秒后,熄了灯的房间里,传出一道声音,“修格斯,有点冷。”
男人默默将她压在身下的那几根腕足加热。
他是恒温生物,喜欢的温度处于较低范围,频繁加热会让他的腕足逐渐变得细小,但比起变小的触手,他更知道怎样让艾瑞娅感到愧疚,然后一劳永逸,再也不用改变温度。
深夜,在艾瑞娅熟睡后,房间里亮起微弱的绿光。
闭着眼的她并没有欣赏到这一幕美景。
偌大的房间的地砖上,横亘着数不清的黑色腕足,就连墙壁也被占领了,像是人类身上突起的青筋,又像是古堡上附着的藤蔓。
它们齐齐发着墨绿色的光芒,时强时弱。
渐渐地,墙上的腕足渗透进墙壁里,房间里的绿色光芒少去大半,它们同树木扎根于大地一样,在里面野蛮生长。
石灰掉落的声响不易被人察觉,不若几分钟,整个王宫都陷入了密密麻麻的包围圈中。
黑幕下,昏昏欲睡的哨兵们,未能看见墙上微弱的绿光。
刚刚摆脱体质的困扰,不再需要睡眠的怪物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