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道,“往后便麻烦大嫂多多照顾我大哥了。”
桌上放了一坛酒,许执平时的乐趣除了睡觉便是喝酒,所以他这里从来不缺这个东西。
花想容给自己倒了一大碗,一仰头一干而尽。
他道:“大嫂,你们的喜酒六郎怕是不能来了,今日便先干为敬。”
又倒了一碗,照样一干而尽,“我哥哥他不善表达,往后大嫂多多担待。”
他倒了第三碗,正准备往嘴里送,一直沉默的许执突然一把抢了过去,喝了个干净。
许执定定的看着他,道:“我的事何时轮到你来做决定。”
花想容眨眨眼,突然噗呲一笑,笑得头冠一抖一抖的,“也是。”
许执看着他,这只溺鬼的笑容从来都是魅惑人心的,从没在他脸上见过现在这样爽朗干净的笑容。
“别笑了。”
花想容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反而笑得越发张狂,笑到最后,擦擦眼角的泪水,往空了的碗里又倒满了酒,半伏在桌上,道:“大嫂,我给你讲个故事可好?”
李鸢儿夹在他家中间有些尴尬,虽然不知道这俩兄弟发生了什么,但是女人天生的敏锐让她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随便插话。
听到花想容说到她,赶忙点点头。
“很久很久之前,久到谁都不记得的时候,有一个戏子。”
当年有个名动半个江南的名角儿,虽然是个男子,但是其身段容貌对人来说都是极致的魅惑。
当年的少年天子路过江南,叫了他来唱戏,人人都喜欢美丽的东西,甚至是想要收藏起来。
有一门奇门技艺,名为画皮。
美人皮渗血三分,近乎变态的美丽。
他连夜出逃,却被长河拦住了去路,惊慌之下坠入河中,被那河中溺鬼拖住了手脚。
从此做了替死鬼。
身体都不知道在何处。
那戏子成了溺鬼倒是也不怨恨,整日整日的游荡在这河水之中,春去秋来,河岸的芦苇和柳叶生了又败,花开了又谢,不知过了多少年。
直到有个同样寂寞的人来到。
话音刚落,便是一阵阴风吹过。
李鸢儿张张嘴,道:“那戏子……也是个可怜人。”
花想容又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莫不是做了个戏子,莫不是轻易信了人,哪会有这些琐屑供人谈资。”
挑眉看向许执,道:“好哥哥,你说是不是?”
许执不答,花想容也不在意,继续对李鸢儿道:“大嫂,我这哥哥颇难伺候,例如他一觉睡到正午后喜欢到河里泡着,入秋了天气变凉,大嫂记得千万要盯住他,别让他着凉了。他不喜欢吃鱼腹,嫌刺儿多,你不用理他,随他去。他晚上睡觉喜欢抱个东西,你记得给他塞点东西到怀里,不然半夜三更翻来覆去吵着你睡觉也就罢了还睡不好。”
许执正挑着鱼刺,听着这话不禁皱了皱眉。
李鸢儿抿了抿唇,点头答应。一顿饭吃得十分怪异,左右都觉得哪里不对劲,许执不停的挑着碗里的鱼刺,花想容不停的往碗里倒酒。
李鸢儿觉得自己嘴里的饭,真是如鲠在喉。
晚饭过后暮色西垂,残阳在山头留下淡淡的余辉,大片大片的火烧云层层叠叠的往西边奔去,身后的夜幕迅速的拉扯过来。
黑夜正在降临。
三人各有心事的忙着自己的事。李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