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扫了一眼,别开视线:“我知道了,放下吧。”
闭眸,眼中是一片暗色。
像是尚未点灯的宫门外,隐隐绰绰的微光,只有轮廓而无影像。
思及那日晟帝寿诞出门时,姬恪莫名觉得有些滞了滞。
他答应苏慎言的必然会做到。
娶妻于他……亦是一枚棋子,用便要用到刀刃上。
最好的人选……未睁开眼,姬恪的手指触上拜帖,指尖一弯够了过来。
王将军的女儿,若未料错……也是慕恋他的。
与苏相不同,王家武将世代沿袭靠的并不是帝王的宠幸,而是实实在在铁血铮铮的战功。
他们忠的不是帝王,而是这片土地。
他们是锋锐的无鞘之剑,是利器,亦会自伤,端看用剑之人。
若是能得到他们的承认,那么他们会不遗余力的去辅助。
这才是他真正该去谋取的助力。
想着姬恪又将七人各在脑中过了一遍。
丞相苏岩和季川候李聊与均是纯臣,他们不会支持任何一方,兵部尚书刘宇斌生性懦弱,只怕会先与三方虚与委蛇等大局已定再做墙头草,御史大夫齐虞最是迂腐,对嫡长继承的法则倍加推崇,十之八九是支持姬止的,吏部尚书任漆是姬跃的姨夫,立场毋庸置疑,他能赢得的支持不过两份,护国上将军王如松和太尉关简。
可这两份却偏偏掌管了天下大半的兵权。
姬恪勾了勾唇,又陷入了另一份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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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内。
“之之,你若是再乱跑,不要管为兄心狠手辣。”
苏婉之嗤笑:“就你还心狠手辣?”
折扇在手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动,苏慎言危险地眯起眼睛:“你这可叫三日不闻,上房揭瓦?你信不信我能一扇子隔着筋肉将你的腿骨打断,而且保证你三月下不了床。”
苏婉之的眼皮挑了挑,听这口气,这会苏慎言是真生气了。
虽然是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但就武力值而言,苏慎言高了她不止一点半点。
泄了气,苏婉之撇下嘴道:“我不出门也成,你把姬跃换成姬恪,你赶我我也不出门。”
见不到姬恪也罢,偏偏这几日姬跃三番两次的上门,就连在苏相默许下大阖府门,都能被姬跃趁着送圣旨进府混溜进来。
谁知道这位孔雀一般的殿下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坊间流传二殿下对苏相之女情根深种,非卿不娶,甚至苏婉之还无意间在小书坊内间翻阅到一本臆想出的她和姬跃的恩怨情仇,若不是顾忌上回戏班被姬止连锅端了,苏婉之还真想写一本北周二皇子艳情史……
那厢苏慎言以扇顶额,很是无奈的说:“除了那张脸,姬恪到底哪里值得你如此慕恋?”
苏婉之眨眨眼,飞快回道:“哥,其实我也从来没觉得你除了脸哪里值得倾慕……”
苏慎言怒,一手指向一边背景围观的小师弟容沂。
“小沂,把你师姐送回屋,半步都不许她出院子。”
似乎又不满意的补充了一句:“如果你胆敢放她出去,回来之后,每人每日一顿虫宴。”
虫宴——大理寺特产之一,各种恶心至极的虫子汇集,或长或软或黏腻,要求生吞。
半个时辰后。
“小师弟,小沂,沂沂,你让我出去吧。”
容沂难得的坚决摇头,搬椅子堵在院门口:“不行,大师兄说绝对不让你出门。”
韩高人接受邀请继续云游,苏氏夫妇去敬香,苏大少去应酬,唯一需要摆平的只有小容师弟。
苏婉之循循善诱:“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随便听从他人的要求,如此这般,多无男子的气概,大男子当有自己决断。”
想了想,容沂才仰起脸微笑道:“可是我也觉得大师兄说的很对啊,师姐你还是不要出门了的好……”
身后苏星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