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握紧拳头,压制心口的怒火,随即撩袍跪地,“儿臣自幼与郡主一同长大,心生爱慕,分别数年,难以自抑,那日确有不妥,请父皇责罚。”
沈玎珰忐忑的心静了下来,是她赢了。
庆元帝手指磕了磕案几,心思百转,这样也好,三子有权无名,太子有名权轻再好不过了,闭上眼眸,庆元帝靠在椅子上,“宣岐南王进宫!”
春夏更替,楚良京中喜讯连连,南伐初捷,力挫乱党,晋南王与岐南王之女定下亲事一扫京中惶惶阴霾。
南疆之地,青葱油亮的个高头大马上,蒋深看着哭喊的人群握紧手中的剑,血迹斑驳的剑身泛着寒光,冰冷的声音如同地狱来使,“说,谁下的命令?”
蒋深率兵征战前方战场取得大捷,后方南疆城内却被屠城三百余里,这份胜利让蒋深沉重。
跪在马下的将士不敢抬头,连连扣头,“将军饶命,是监军大人责令先斩后奏的不干末将的事啊,南疆人本就性恶死有余辜,将军……”
眼眸黑云密布,挥手间那将士已经没了气息与一众南疆亡魂死作一处。
南疆人在楚良的名声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妖魔化,传言身高九尺,天生性恶,生吞孩童心肝无恶不作,传来传去楚良内陆的百姓大多对这个种族深恶痛绝,所以楚良士兵动起手来丝毫没有手软,城内烟火缭绕,百姓已经死伤过半。
可事实就在眼前,人们宁愿相信传言也不愿抬头看看这些南疆普通百姓的面貌与他们有何异同,生而为人,哪有区别,若不是逼入绝境人们更愿独守一隅过着简单的生活,看着烟火中的城池,蒋深突然有些理解父亲对楚良的失望,这场胜利竟然比失败更让他厌恶。
蒋深合上眼眸,心里念着的姑娘笑的明媚,就当做没有发生吧,他此番征战为的便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儿,何必干涉过多,胜了就好……
咬紧牙关,再睁开眼时,黑眸戾气不减,“来人,将监军带到本将面前。”
宋兼被五花大绑在城池中央,面红耳赤的怒吼:“蒋深!你可知我是何人竟敢如此待我,你等着,等老朽回京参你一本!”
此番伐南的监军有两人,一人是太子近臣,一人是晋南王亲信,下令屠城的便是太子所派监军,蒋深知根知底。
马上,蒋深环视四周怯懦惊恐的南疆百姓,一剑扔出将宋兼死死的订在木桩上,勾唇开口:“既然有胆违背本将命令,恶意屠城,那便要受军法处置,别怕,砍你一只手本将撒了气便算过去了。”
宋兼身侧的士兵闻声上前当机立断斩下一只手。
“啊啊啊啊啊”哀嚎声响彻云空。四下的南疆百姓聚拢过来。
宋兼握着自己的手,额头大汗,咬牙道:“既然将军撒过气了,便将我松绑吧。”
蒋深冷哼,勾唇一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勒马转身,宋兼死死咬住牙关,“你会后悔的,南疆人性恶,若不斩草除根迟早要乱,你会后悔的!”看着蒋深走远,宋兼怒瞪身侧的士兵,怒斥道:“还不给我松绑,仔细你的命!”
那将士站的笔直,将腰间的配剑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