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我沉沉地盯着他，一动不动，他似乎看出了我不同于往日的神态，不由正了正身，直直地面向我。

细碎的雪花就在耳边飘落，我突然开始害怕起来。而他看着我的样子，轻轻地笑了起来，我缓缓地走过去，随他笑着。

“墨阳。”他轻轻唤我，将我肩膀上的雪花抚落。

我缓缓地推开他的手，问道：“你怎么来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的对话以“你去哪里了？”“你怎么来了？”“我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开始的。

我不由一笑，干脆问个清楚：“你去哪里了？”

如料想中的一样，他满不在乎地一笑。

“傅易梨，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婉君的话不停地在脑子里回荡。

说清楚，说清楚.是啊，有什么说不清的呢，我的心我早已知道它的想法了，我早已明白自己在追求什么。我从不掩饰自己的心意，纵使是平时的玩笑，谁能说那里面没有一点点的真心呢？

可是他不知道，对，他不知道，所以他才从未有回应，如此想来，自己真是傻得可以。

我抿抿嘴，我不故作轻松，我真的一点都不轻松。

“傅易梨，我种了一棵梨树。我会照顾它到结满果实，两筐不够，要很多。我等得，我最不怕的就是等待。可是我怕它结不了果子。你说，它会有吗？”

我鼻子酸酸的，有一种不同以以往的气息在我们中间蔓延。

他皱着眉深深地看着我，两人之间有细微地火星溅出。

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把他的眉头抚平，还未触到，却被他轻轻地躲开了。落得一只手停在半空，进退不得。

我不甘心，继续向前伸去。这一次，他轻轻地推开我的手，面色又凝重了几分。

“对不起。”好大一会，他才张开口，三个字便落了出来。

我摇头再摇头：“我不要对不起。我说了我等得。”

他额头紧缩的纹路又加深了几分，我却不敢再伸手了。

突然痴痴地大笑出来：“大概对你来说，太不习惯我这样吧，说实话，我也很尴尬。可是，可是，我不想再这样了。墨阳的一颗心就在这里，你要不要？”

“对不起。何必..”

“我说了我不要对不起！”我大声叫出来，在雍城空旷的街道显得那么突兀。良久我定了定神，“你要找什么人是不是？我和你一起找。”

他沉沉地看了我良久，摇了摇头，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急忙说道：“贾怀瑾是不是？我知道，我正在调查。秦国的朝中，太傅贾拓是贾敬的养子，由贾敬一手培养起来的，但他的态度暧昧，很难说他一心效忠贾氏。司徒王舌和贾氏关系最好，他们有姻亲，贾怀瑾的姐姐嫁给了王氏的大公子。但王舌的二儿子似乎和贾怀瑾的关系更好。还有，司马蒙薪和贾家交恶。还有，嬴襄。秦君和贾姬的儿子，嬴襄，他们大概大半的努力都是为了这个孩子。还有，还有，贾可遇手握秦国的轻骑营，他看起来似乎从未参与这些政治上的争斗，可是，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有什么，对了，贾府的布局，我给你画下来..”

“墨阳，够了。”

不，不够，我急急低头寻找小石子，可是月光太暗，什么都看不见，我急得直跺脚。

“墨阳，别这样。”他直直地抓起我的胳膊，一把把我架了起来。我们的距离如此之近，他眼底的忧伤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兴奋地说：“我还没说完呢，我查到了好多。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