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自登基以来,勤勉于政,圣德昭彰。现如今天下太平,国富民强,此足以证明陛下的英明!”长公主本就飒爽,此番面上待出了怒意,更是凌厉不可一视,“祭酒大人说陛下因为本宫的缘故而善待我家老爷,那你道为何多年来本宫皆居于申府,弃长公主府不顾?你只叹自己官运不济,却不见他人的努力。你金榜题名之时,我家老爷却满腹委屈回家重读。你风光入翰林之时,我家老爷还挤在贡院窄房奋笔。你进入国子监,一跃成为四品祭酒之时,我家老爷不过一个小小编修。你自己停滞不前,却怨恨旁人比你上进和努力。纵然我一妇道人家,也替你羞愧!”
程焕林脸上已经毫无血色,听了长公主的话,不禁退了半步。
“夫人……”申修面色沉痛,低低唤了一声长公主。
长公主并未理会,继而扬声道,“你自负的才学,在我看来一文不值。国子监的衰败或有大环境的影响,可它这二十年的不进反退,便是你无能的最好佑证!”
要说皇亲国戚虽无实权,地位却尊贵。长公主已为人妻多年,却不改当年热辣的脾性,这一番连敲带打,愣是让杨纶有种痛打落水狗的错觉。
他心中隐痛,祭酒虽对监生不太上心,却到底能在一些学问上请教他。比之院中日常教习的博士,他的见解总是独到,甚至很超前脱俗。可偏偏是这样一个人,日积月累的,竟然在心中埋下了怨恨,日复一日地,怨恨成了执念,直致酿成大错。
正如申修说的,己之不足,何怨于人。
尾声
长公主寿宴被搅,却抓获了贡院命案和科举舞弊的犯人,一时间国子监出来的官员皆上书请愿,希望陛下从轻发落。陛下听罢结果,怅然一叹,准了从轻处置程焕林。而被程焕林指使的“曹长信”却于关押入狱后的当天晚上,暴毙。死相奇异,好似留皮剔骨,软趴趴窒息于狱中。
倒是夏寅明,虽因破坏长公主的寿宴,却也抓获凶手而得了赏,可他请辞了赏赐,上书述己罪,请旨降罪。陛下非但没有罚他,还升他做了少卿。
与这些人不同,杨纶却是被关在了家里,据说杨阁老对他行了家法,脱了半条命去,还是被杨老夫人保下,才拾了一条小命。
夏寅明上门拜会时,杨纶还在家里养伤。
“平律兄,我现在衣冠不整,怠慢了。”杨纶躺在床上,微微皱着眉道。
“无妨,我不过是来告诉你,程大人的判决下来了。”夏寅明在他床侧坐下,接着说道,“流放西北。”
杨纶一阵沉默,说心里不难受定是骗人的。
夏寅明好似明白他心里不开心,扯开话题,道,“我一直有疑问,你如何知道那名与曹长信相貌相像的人会在国子监?”
杨纶沉吟了一会儿,抬眼炯炯看向夏寅明,道,“平律兄,你相不相信这世上有神仙?”
……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