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机玄把四个名字全都记了下来,让贺洞渊好好查查,不等贺洞渊开口,他便道“让分局派人保护他们,我不想看到眼前的死亡预告再次应验。”
贺洞渊点了点头,去一旁给分局打去电话。
就在这时,项平生把枪头取了下来,用旧报纸卷着送到林机玄手里“有点沉,拿的时候小心受伤。”
“好的,谢谢。”林机玄接过枪头的瞬间,那四个突然冒头的非人非鬼的玩意又突然消失了,如同那天在电梯里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手里的枪头沉甸甸的,远比看上去的沉重。
回去路上,他一直在研究手里的东西,里面不知道是什么复合材料,密度小,质量大,可表层却又泛着铝的光泽。没瞧出来有阴气,他看了半天,觉得自己真是脑袋有问题才要跟这么一个工艺品较劲。
也许只是一个巧合。
冷兵器也许是项捷和赵子琛共同的爱好,这把枪头是两人之间具有怀念意义的纪念品,和他所想的杀生刃大相径庭。
贺洞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看了一眼直接解锁后丢给林机玄。
林机玄接住,看到屏幕上自己的侧面照片时愣了一下,贺洞渊解释“光明正大地偷拍的,你看我邮箱,姐夫刚发来的资料。”
分局办事速度很快,今日那四个被给予死亡预告的学生的资料详尽地列在眼前。
第二位,陈文康。三中高二三班学生,与已死的赵子琛是同班同学,成绩拔尖,各科都很突出,尤其擅长英语,拿过好几个口语大赛的奖杯;
第三位,李烁。三中高一二班的学生,今年以年考第一的成绩考入三中,入学时几乎全科满分,被誉为数学天才。
第四位,段雅文。三中高二三班学生,与赵子琛同班同学,平时为人很低调,成绩在班上属于中上游,各科非常平衡。
第五位,徐琳婉。三中高三特长班,音乐特长生,已经拿了央影的录取通知书,父母都是老歌唱艺术家,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足以证明林机玄的推测没错。
这回送来的资料有很多深挖出来的点,这五人在三中表面看似各班各级,互不相识,但私下里经常一起出去玩,属于典型的小圈子团体,以现有情况推论,应该也是属于校园霸凌的小圈子。
“分局已经派人去保护他们了,”贺洞渊说,“这次事件被列为s级响应事件,重视程度和在落凤村那次是一样的。三中学生数量近三千人,加上教职工,总人数突破三千。因为课程紧张,实施的半封闭式教学,所有的学生都聚集在六百多亩的校园里,更何况,这次事情跟天魔又挂上了钩。”
话音落后,车里一片安静,贺洞渊没得到林机玄的回应,纳闷地看了一眼,林机玄正在蹙眉沉思,神色严肃冷峻。
他抿了下唇角,没打扰林机玄整理思路。
过了片刻,林机玄说“你还记不记得格林公寓里的五行煞?”
“记得,”贺洞渊被他这么一提点就明白了,思考了片刻,说,“这次发出死亡预告的五个人也是这样,袁瑜,坠楼而死,属土;陈文康,烧死,属火;李烁,被利器砸碎脑袋,属金;段雅文,溺死,属水;徐琳婉,心脏骤停,自然衰竭,属木。金木水火土,五行俱全。”
“是,格林公寓那次事件的背后是黄定利用五行五煞,提炼五行厉鬼,自行造魙,这次呢?我现在还摸不透他们的目的。我跟你说过,这次的订单是为了找一把足以杀死天魔的杀生刃,但不光是杀生刃,连天魔在哪里都还没找到,但是——”
他偏头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人类生活基本一成不变,走在一条三点一线偶尔闪现跳跃的周而复始中,但重要的并非是旅途的亦或者是终点,而是路上所遇见的一切风景。
他热爱这样的人类,也热爱这样的生活。
“总会找到的,”林机玄坚定地说,“无论是杀生刃还是天魔的下落,掘地三尺,我都要找出来。”
贺洞渊脑海内回荡着男人好听的嗓音,最初动心的那种无法控制的心跳又开始在胸腔内不断积蓄,但与之前只能一个人回味一切酸甜苦辣不同的是,此刻他可以尽情表露自己的情绪。
在他爱的人面前。
他笑着说“今天找不到就明天找,明天找不到就后天找,也许会走错路,也许会徒劳无功,无论怎么样,我都陪着你。”
临睡前,包打听给旧手机发来打听到的消息,但情况并不乐观。
包容“老板,没能打听出kg的真实身份,他藏得太小心,好像知道会有暗处的鬼怪盯着他,什么马脚都没露,目前只打听到新任的kg是三年级的,前段时间,有个学生想要揭露他们的丑闻,整个计划做得悄无声息,但即将成功时被新任kg发现,毁了他所有的计划,还策划了一系列的霸凌把他逼得自杀,那个学生就是赵子琛。”
“同时参与霸凌计划的还有袁瑜、陈文康、李烁、段雅文和徐琳婉五名学生,都是霸凌圈的核心人员。”
这五人正是发布了死亡预告的五个人。
将前因后果稍一串联,不难想到,这是一场由项捷主动发起的复仇,他在用自己的方式替枉死的好友报仇。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契合了五行的死法,与格林公寓类似的情况,只是项捷报复的一种巧合,还是浮屠道的人在背后给予了项捷指挥?
他和贺洞渊都能看出来,项捷身上没有气,非入道的人,甚至体内没有第二个魂魄干预……不对,林机玄立刻否认了这种说法。之前贺飞燕体内容纳了恶人和大气运之人的魂魄时,他和贺洞渊都没看出来,项捷体内是否也是类似的情况是说不准的。
他啧了一声,眉头堆得老高,长出口气,赶走脑海里的一片混沌。
眼下情况还是混乱,但他不能不把一件件事情慢慢理清楚。
他从床上爬起来,从抽屉里翻出纸笔,打开台灯,专注地在纸上写清目前的一切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