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雁廷:“什么?”
“被留下的那个人是最痛苦的。”
陆雁廷噗一下笑了,像是听到什么无稽之谈,不屑道:“才不是。”
他说:“死了才是什么也没有了。”
陆雁廷说得一本正经,好像真有什么心得一样。但也确实如此——严格意义上来说,两人都是经历过生死大关、在阎罗王前晃荡过一回的人了。
棠景意想起那场让陆雁廷失忆的车祸,狗东西爱玩赛车,机车赛车都玩,按理来说就算是意外车祸,以他的经验和反应能力,也不该伤得这么重。
他凝神想着什么,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那活着就能有什么了?”
“你可以去找顾云深……不,他不行。”陆雁廷很快否定了自己脑子发热下的荒唐想法,“你自己过,你自己也能过得很好。”
“那你呢?”棠景意反问,“你自己活着,不好么?”
“不好。”陆雁廷用力地闭了闭眼,像是在把什么讨厌的东西赶出脑海里,“不好,我——”
我活不下去。
但他没有说出口,他知道,有些话不能对棠景意说,不能让他知道,即便他本该对他毫无隐瞒。
窗外骤然响起雷声,棠景意圈住忽然打起冷颤的狗东西,问道:“身上疼吗?”
“……什么?”
陆雁廷没反应过来,一下没听清,“发烧疼吗?谈不上吧,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