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深安稳地躺在床上。
右手上扎着输液针,有点疼,但他躺得很舒服。病房内灯光很暗,只在角落处亮着一盏昏黄色的壁灯。灯光很暗,他不用担心棠棠会看穿他装睡的伪装。他就站在病床边,顾云深甚至能感觉得到他向前微微吹拂着的气息,像是初春时第一缕滋养万物的春风,而他就是泥土地里等待着春风眷顾的濒死的野草。
“小棠。”
王秘压低了的声音传来,于是身边响起了脚步声,渐渐远去。
顾云深睁开眼,这是他常去的私人医院,就连单人病房都快变成他的专属vip了。里间是病房,外面是会客的小客厅,连通两处的门没有关,他不怎么费力地就听见了棠景意的声音。
“顾云深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
王秘一时语塞。
其实顾云深犯病不是第一次,所以他一点儿不慌,轻车熟路地把人送到了医院。可是——
这要怎么对棠景意解释?
王秘跟了顾云深十多年,怎么会看不出他和这个年轻实习生之间的猫腻,不管两人之后成不成,不管顾云深究竟是真的喜欢还是因为这张相似的脸,至少现在顾云深是对他有意的。
这让王秘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难道他要说顾云深是因为那死去的白月光前任才这么心神失常?而且——巧了,你还跟他的白月光长得有七八分像?
一想到这茬儿王秘就跟吃了个苍蝇一样难受,他其实觉得瞒着棠景意不太妥当,可作为下属,他又知道领导的私事不是自己该插手的。毕竟跟了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他最多就是比其他下属要好用一些,远达不到朋友的程度。
“他——顾总就是——”王秘吭哧了一下,“疲、疲劳过度,偏头痛而已,没什么。”
“疲劳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