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预测过种种罗自新该有的反应,却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流下眼泪。
哭泣这种事,在他眼里,只应该独自躲在房间里,躲在被子底下,默默流泪。
他并不觉得哭泣可耻,男人也是人,也会痛苦伤心。
罗自新为什么这样痛苦伤心呢?
平常所见,一贯笑吟吟的,仿佛天大的事,也难撼动分毫。
这泪水是为谁而流的呢?
见到罗自新这样难过,不知怎么的,自己的心也跟着不安起来。
妈的,又不是我把你弄哭的!
夏捷烦燥的想着。
两人默默的站着,各自平复自身情绪。
好半晌,罗自新才开口说道:“二个月以前,我离开上海,独自一人踏上人生的旅程。纵然我来到w市,可是心里却在想,我到哪里去?在人生的尽头又有什么在等着我?我该做些什么?我还能做些什么?
“因为现在的我,你也看到了,如此落魄。然后,便面对了无数冷酷的面孔,虚伪的、无情的、狡诈的,让人无所适从……可在那个时候,我却遇到了你,被你的伪装所迷惑,那时我的心里真觉得无比温暖……夏捷,既然你这样讨厌我,为什么不在最初的一刻直接表现出来?你数次请我吃饭,在自助餐厅时,亲自为了夹菜,不久之前,我们还曾睡在同一张床上,你还为我盖上暖被,照顾我。为什么让我可以这么轻易的接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现在却如此残忍?为什么?”
罗自新顿了顿,望着夏捷,惨然道:“
“你讨厌一个人,为什么不表露出来?这样的虚伪,难道不累么?”
“因为这个城市只相信大言(吹牛)和虚伪,说真心话,把真心给人看的都是傻瓜和白痴……这个城市容不下的。”面对罗自新凄惨的责问,夏捷再也无法维持冰冷的面具,同样伤感而无助。
“原来在你看来,我是傻瓜是白痴?”
“我没有笑你是傻瓜是白痴,只是说,把真心给人看的人才是……你有把真心示人么?你有说过真心话么?”
每个人都是如此敏感,真心与假话,有时凭感觉就可以知道。
罗自新闻言,蓦然惊讶,难以致信道:“难道你一直不相信我?认为我的感情也是假的?”
夏捷冷冷道:“没错,我不相信,从来没有相信过。你从最初开始,就试图在欺骗,人一旦开口说出一句谎言,就必须不停的撒谎,永无止境。”除非把全部的谎言全盘托出,可是有几个人能做以。谁都有隐私与秘密,只能深藏心里。
就算双脚踩在温泉池中,但身体却微微的发冷,表情也变得极为苦涩。
罗自新象个古稀老者,动作迟缓的离开了浴池,同样拿过裕袍披在身上。
夏捷注视着罗自新的一举一动,忍不住又道:“无论你的感情是真是假,对我来说,根本没有分别。谁会在乎,我可是正常男子,对男人毫无兴趣……罗自新,你还是另找他人罢。”
“是这样么?夏捷,你不该来试探我的。你若是正常男子,方才我让你叫人替你搓背,你会欣然接受。色情服务在任何地方都不会少。你却非要让我来……”罗自新猛的抓住夏捷的肩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按压在墙上,用自己的身体紧紧的制服住了。
“罗自新,你要干什么?”夏捷又惊又怒又急又羞。
“这是你欠我的——”罗自新用身体压住夏捷的躯体,双手捧住夏捷的头颅,将自己的嘴硬凑上去。
夏捷拼命挣扎,见罗自新想要强吻他,根本不敢开口讲话,只是将头奋力往旁边转开。
“老虎不发威,就当成是病猫。你多次羞辱我,无端的责骂我,都一再忍让。要知道,我让你,并非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