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各种‘美女’的美名,谁谁家小姐棋琴书画样样精通,哪家如谪仙下凡,有颜秀颜,有才炫才。大步不出闺门,闺名不能传出去,代表的都是姓氏后的家族脸面,谁家资源多,才能捧出一位无懈可击的千金小姐。
还有人求到颜家头上去。
李氏称病不见客,太太们无法,有顶不住自家夫人压力的,就厚着脸皮找上颜欢欢的父兄,个个都觉得颜家特有办法一一女儿是贵妃娘娘!能没办法么?办法大大的有,只是自己的价码开得不够诚意,打动不了他。
“老爷,今天如何?”
“说家里有孙全的真迹,知道我喜欢字画,特意邀我到府上赏画喝茶,”颜木叹气:“若是喜欢,带走也可以!”
李氏咋舌,她一介妇人也知道,这真是有价无市了:“孙全的真迹,真舍得……老爷怎么跟他说的?”
“我能跟他怎么说?这么多年夫妻,还不清楚我么?”
颜木在房间里来回踱度步,倏地顿住:“是了,颜清刚进官场不久,就怕别人欺负他,要他答应说情!”
关心则乱。
两位为朝廷效力的男人,避无可避,李氏失笑:“恐怕这是老爷上任以来,第一次受到那么多诱惑。”
那倒是,平日小打小闹走人情,他自己不爱干,嫌脏手,宁愿日子过得清贫一点,只不拦着手下一一官员不贪太难,他但求自清,别人知道他为人说好听了是清廉,说直白了就是固执死板,倒也没有为难他,走别的路子就行了,反正该疏通的银子不会多也不会少。
但这回就不同了,个个都觉得只有他家最有办法,能在皇上那边说得上话。徐国公没人敢烦,能烦他的,身份都不需要走这种路子,於是剩下来的什么鬼牛蛇神鱼虾蟹都寻上颜家了。
“烦透了!欢欢在宫里已经很不容易,我们做父兄的,不能帮衬着点,总不能给她添乱子,这些好处,你也不能收。”
不止外人,就连宗族都在暗暗派人来问,问贵妃娘娘刚生了孩子,要休养身体,在宫里需要帮手,不能便宜了外人……都是什么混账话!找个同姓的进去分她闺女的宠?她拉下脸,来说情的人却不以为忤,越说她越气,差点气出了病,还是颜清回来铁青脸色赶人才完事。
……虽然颜清当时还没听清楚该人说的话,从他的角度来看,脸色也只是平常地进去打个招呼送客,可是在外人眼里,已经算是杀气腾腾的铁青脸色。
同僚亦奇怪,他在皇都养得好好的,没见日晒两淋,偶尔走走集市,咋就黑成这样了。
对於这种质疑,颜清面上不说,心里非常难过。
他怕下次见面,妹妹认不出他了。
颜欢欢一家,只求选秀赶紧过去,让被踩平门槛能弹回来,过点清静日子一一这刚烧完高香,颜清就被皇上下旨提到了翰林院为典薄,虽说是科举榜眼,但别人只看见了他是贵妃兄长的身份,登时觉得颜家更有办法了。
皇上此举,却是没问过颜欢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