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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他顾虑到弟弟的自尊,弟弟背不出来的书,他也要在先生面前装作不会。
他一直没控诉过她,这时,面对她的指控,他也不打算用以反击。
赵湛决定结束这个话题:“母后,儿臣还有事,先行告退了。”语毕,就箭步夺过太后身旁宫女怀中的赵溯,转身就走,她断没料到他敢这么无礼,直接抢了孩子就跑,喝道:“你站住!”
将孩子抱在怀里,他知道无人敢上前跟他抢孩子,便顿住脚步:“母后还有什么事?”
“哀家真后悔听了皇上的话,向先帝求来一个狐媚子,蛊惑了皇上与哀家离心!”
太后仍然觉得是颜贵妃的错。
在二人起冲突之前,赵湛一直待她很好,从来不会忤逆她的意思,肯定是有人在他身边乱说话一一她肆无忌惮地斥责皇上的资本,也源自他对她一直以来的耐心礼待。
然而,这回赵湛却冷下了脸。
“母后贵为一国太后,说出这种粗鄙之语,恐怕不太恰当,儿臣委实忧心,若再听见,只能请母后与皇太后一道礼佛,修心养性了。”
太后愣住,登时硬气不起来了,还未想通儿子怎会突然翻脸,作为宫妃的本能就软下了骨头:“……皇上误解哀家了,颜贵妃想念孩子,直说便是,何必劳烦皇上来一趟?”
“朕不烦。”
她的事,怎么会烦?
“哀家……实在是想皇上了,才会一时昏了头脑,跟皇上红脸,真是妇人见识。”
“朕不怪你。”
“皇上,哀家年纪大了,实在记不得你爱吃什么……”
看着风韵犹存,头发都没白透的母后,赵湛语调不变:“朕只不过随口一问而已,母后不必放在心上,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朕就先回去了。”
他怕长乐宫的小哭包等急了。
太后无奈,只能放他走,末了负隅顽抗的补上一句,许是连她自己都不信,只能扬高声量,说得大声,彷佛就能够信了自己的邪:“皇上,哀家会答应,不是看在颜贵妃的脸上,而是哀家不忍拒绝你的请求,娘亲……爱你。”
这句话,赵湛不知道等了多少年。
后来,他决定不等了,她倒忙不迭的说出来,他并不感到欣喜,反而略感受辱。
“人少则慕父母,大孝终身慕父母,儿臣已及冠,且生性愚钝,不及安亲王聪颖,怕是做不成大孝之人。”
说罢,连他自己都惊讶,遂快步离开,不欲再听任何挽留的话。
待皇上走远,她眼泪就下来了,捉住宫女的手,气得像个大冬天穿着夏装逛御花园,抖个不停:“皇上居然威胁要将哀家送去礼佛,就为了,为了一个宫妃生的孩子!”她依然不愿意承认是为了贵妃,无论宫女如何安慰,都无法释怀。
这次皇上动怒,也将她打清醒了,赵湛这孩子,怕是真不跟她亲了。
之前的纵容敬重,只是没动到他在乎的事情上,才会一直敬着她,任她索要母后皇太后要的宫殿与宫婢,她要将宫殿装潢成什么样子,多少银两都拨给她。
另一边厢,颜欢欢在长乐宫里等得心焦,一半担心小溯,另一半是想围观八卦,想得抓心挠肺的。
终於等来了皇上。
通传声一响,她顾不得自己是刚出月子的人,奔出去,果真健步如飞,对得起她的好体质。
见到他怀中的襁褓,高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