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像汽水儿一样溢出挠心的泡沫来。
“你……回来了?”
有些辞不达意的疑问,只有单冽听得懂里边的含义。
单冽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指,轻轻拍了拍他呆愣愣的脸,这次不用他再附加什么句子,单冽已经可以回答他下面一个疑问:“不走了。”
楚清雀跃地扑进他热烘烘的怀抱,心口发着烫。
合欢花树下掠过一群归晚的鸟,浮着翅膀,随着风跳跃。
单冽就着拥抱把怀里的楚清单肩扛起来,一口气跑到六楼才放下,从兜里掏出一个簇新的钥匙放进他的手里,示意他打开那扇鲜红明亮的橡木门。
楚清进了门,看到焕然一新的601室装修得清宁安详,连窗外飞花的声音都成了细响。
全室米白的极简风格,素雅宁静。客厅的墙面上悬挂一枚“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雕刻钟,和有一次他们俩一起翻杂志时楚清看上的那枚一样。整刻的报时悠扬浑朴扑面而来,每次听到钟响,像是站在离时间最近的天堂。卧室旁的客房被改建成了书房,榆木书桌上面铺一张羊毛毡,用黑梓木镇尺按压,可以练书法。厨房的推拉门也变了,干净的玻璃门,腰线印一圈六瓣雪花,崭新的琉璃台上放着他的杯子,还盛着飘热气的开水,好像在等他练完字喝。只有落地窗前的鸟巢椅还在,马海毛坐垫上面那本书翻开着,像是楚清昨天才阅读过它,漫不经心地忘记合上。
整一个刻着楚清名字的,拥挤又温馨的新空间。
楚清说不出话。心口窒闷成下雨天的盛夏午后。酸汪汪的暖热。
单冽牵着他的手,走到餐桌边,那上面放着楚爸一直扬言要送给单冽的特制鹿鞭酒和楚老局长亲笔签名的新诗集。诗集下面软软盖着一张表格。c大联读班的住宿表。楚妈签字,选了走读。家庭地址是法院机关小区a栋601室,家庭联系人是单冽。
楚清抬头,静静看单冽。
单冽也静静看他。光与影斑驳他英俊的脸,露出的脸部线条明明暗暗,像是有很多话要说。
沉默了一会儿,他伸出手指抚他的脸,指腹触在柔软的皮肤上显得粗糙,吻却灼热:
“和我在一起,一直在一起。好吗?”
这个吻载满暖热,太满了,鲜明冽艳地迸发出来,流淌成一地的光。
楚清重重地回吻他:“嗯。”
他看见单冽漆黑瞳仁里,是濒临狂喜的灼人明亮。
明亮得一如他高二那年的夏日骄阳。
炎热午后如同往常的归家、电钻声燥热的刺耳绵长、锈迹斑斑的隔壁房门、对视中无数记忆的飞掠、命运的破碎重组……这一年注定像是一页运转不穷的四时飞歌:夏日的重逢、秋日的离远、冬日的等待和春日的怅然……
但只要被拥抱在单冽最静默温柔的深吻里,他就有最从容笃定的心跳。
他的四季,嵌上单冽的名字,从此平淡喜悦地轮回着春日,夏日,秋日,冬日,以及,每一个可以称之为他们以后的日子。
和单冽在一起的日子。
全文完。
第24章完结小剧场之:
这个可怕的异地恋少年——楚清同学
【日常骚扰小短信羞耻play】
楚:今天看爷爷寄给你的诗集了吗?
单:没有。
楚:为什么不看?
单:没你好看。
楚:那今天看诗集了吗?
单:看了。
楚:写读后感了吗?
单:写了十篇。够吗?
楚:帮我写读后感了吗?
单:写了三十篇。够吗?
楚:爷爷要你参加清明诗会,顺便做菜。
单:好。
楚:他喜欢吃青团。
单:好。
楚:爸妈喜欢吃艾饺。
单:好。
楚:我喜欢吃排骨粽。
单:好。
楚:你喜欢吃什么?
单:你。
楚:今天喉咙疼。
单:感冒?
楚:头也很疼。
单:吃药没?
楚:胸口也疼。
单:感冒会胸疼?
楚:不信你摸摸。
单:……到你家门口了。开门。让我摸。
楚:明天我想吃水煮肉。
单:不行。你在感冒。
楚:感冒了我也要吃水煮肉。
单:不行。做锅包肉。
楚:我才不是那种用锅包肉就可以打发的男人!
单:外加糖醋排骨鱼头豆腐五丝菜卷鱼香茄子和我?